“叔!辰哥!”王水明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咚咚”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泪水混着鼻血糊了一脸,显得无比狼狈和可怜,“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王水明不是人!我混蛋!我该死!我…我不知道你们心这么好…还…还记挂着我爹的事…我…我真是猪狗不如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要打要罚我都认!求求您…别…别告发我们…给我娘…给我妹妹…留条活路吧!”
他一边哭喊,一边拼命磕头。
他表弟陈阳也吓傻了,跟着“噗通”跪了下来,头埋得低低的,浑身发抖。
周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的王水明,心头那股憋闷的怒火终究是被一种更深沉的无奈和一丝怜悯取代了。
他烦躁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别搁这儿磕了!磕破头也没用!有空磕头,不如赶紧去把你们故意堆在路口的那些破烂垃圾给我清理干净!别挡着道!”
“哎!哎!好好好!我们这就去!这就去!”王水明如蒙大赦,赶紧拉着还发懵的表弟陈阳爬起来,也顾不上擦脸上的血泪,连滚带爬地就朝着路口堆放建筑废料的地方跑去。
周辰和周父没急着走,就站在新修缮好的祖坟前,默默地看着那两个瘦小的身影在暮色中忙碌。
两个半大小子干得格外卖力,吭哧吭哧地搬砖头、抬破木板、清理碎瓦砾,汗水很快浸透了他们洗得发白的旧褂子。
他们不仅把堵路的废料清到了路边不碍事的地方,还很有眼色地把修缮工地周围散落的零星垃圾、废弃的包装袋都仔细捡拾干净,堆拢在一起。
等到整个祖坟周边和路口都恢复清清爽爽,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只剩下天边一抹微弱的青灰色。
王水明和陈阳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站在周辰面前,低着头,像两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行了,收拾得还算利索。”周辰扫了一眼,语气平淡,“滚吧。”
“谢谢辰哥!谢谢周叔!”两人如释重负,连连鞠躬道谢,转身就要去拉那辆空了的破架子车,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们又挨打又丢人现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