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还隐隐残留在他的心底。
对吕厚仲的这种心思,赵全有一点也不清楚。
在这个雪后初晴的上午,他笑着说:“吕老爷,我送你过河。”
黄河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蒸汽,宛如淡淡的青雾。
几只野鸭子正在水面上自由的觅食,不时拍打着翅膀。
眼前的一切景象显得非常和谐。
渡船很快就到了东岸。
吕厚仲掏出一块银元递给赵全有。
“全有呀,这是给你的小费,拿着吧。”
赵全有攥紧银元,说:“吕老爷,你是个好人。”
吕厚仲脸上流露出一丝满足而又得意的笑容。
他很喜欢帮别人当面说他是个好人,更喜欢那种别人得到他的赏赐后表现出来的感激涕零的卑贱样子。
大雪后的田野显得很萧瑟辽阔。
一阵冷风吹过,扬起了阵阵雪花。
吕厚仲擦了一把脸上的雪花,觉得心胸猛然轻松了起来。
景梅死后堆积在肚子里的那股沉重郁闷气一下子消散了。
他哼起了《绣荷包》里的唱词。
正月里吆嗬吆嗬里来吆嗬吆,
是呀元那宵哪嗳嗨吆,
见一位大姐绣荷包,
绣一个锦绣山河好啊嗳嗨吆,
嗳呀嗳嗨吆,
绣一个锦绣山河好啊嗳嗨吆。
......
这段唱词还没有唱完,吕厚仲就发出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啊”。
他站在原地,愣愣地注视着眼前一条从荒草丛里突然窜出来的野狗。
这条黑狗皮毛光亮两眼通红,张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紧盯着对方。
吕厚仲内心深处即刻腾起了一股浓重的恐惧。
疫情期间,由于大量的鸡鸭被杀被烧,家养的狗无人管理,天天在外吃肉喝血,潜在的野性得到了些许恢复。
在这条几近凶恶疯狂的野狗面前,他这个年近花甲的人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吕厚仲用惊恐不宁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野狗,本能地步步向后退却。
那野狗绷紧身躯,发出低沉的吼叫,龇牙咧嘴,步步紧逼了上来。
退却中,吕厚仲脚下一滑,竟不由自主地跌倒了。
见有机可乘,野狗纵身一跃,恶狠狠地扑了上来,张嘴直咬对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