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说的很坦荡也很合情合理。
吕启荣略一思索,说:“那就修吧。”
“我想了想,上次是你爹我牵头修的,这次该你出头露面了。”
“爹,这恐怕不太合适。”
吕厚仲反问了一句,“你说,咋不合适?”
“我大哥二哥在前头,我哪敢出面?”
吕厚仲摇着头苦笑了起来。
大儿子吕启仁自小野心就很大,不甘心在野麻滩像祖辈那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一辈子。
十七八岁时,在父亲的支持下跑去上海闯天下,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了。
老二吕启义就更不用说了。
一提起来这个儿子,吕厚仲就火冒三丈。
吕启义本来在家务农,三年前冬天发生的那场四马拒孙战争中的一天,突然失去了音信,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启荣,你别再提你的那两个哥哥了。”
吕启荣知道,这两个哥哥是父母亲心头的痛。
不论何时,只要提起他们,母亲吕余氏不是唉声叹气就是默默的流泪不止。
当下,心里情不自禁地畅谈了一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爹,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由我出头修家谱吧。”
“嗯。”
吕厚仲吐出一口水烟,问:“你打算请谁作主笔?”
在仁义荣耀四个儿子中,迄今为止,吕启荣最有出息,官也当的最大。
当然,也是他最看重的。
吕启荣仔细想了想,说:“曾宗源曾先生咋样?他的文墨很深,还教过我和启耀的国文课呢。”
可是,他的这个建议却被吕厚仲断然拒绝了。
“不能请他。”
吕启荣一愣,“为啥?”
吕厚仲用铁签弹了弹烟灰,又吸了一口。
随即,幽幽地说:“上次修家谱就是请曾先生主笔,这次不再请他了。”
吕启荣似乎明白了。
他理解似地微微一笑,又问:“那爹你说,该请谁来担任主笔?”
“请周正庆周校长。”
吕启荣又是一愣。
这周正庆是野麻滩小学的校长,听说也是个极有文采的读书人,只是自己还从来没有见他的面。
吕厚仲看出了儿子的心思,笑着说:“别看周校长年纪不多,二十多岁,但做事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