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出“啪”的一声响,脸上瞬间浮现出懊悔的神色。
他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还是赵兄言之有理啊!”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差点就犯了糊涂,误了大事!”
“皇上亲临巡视,咱们给灾民花钱,便等同于是直接给皇上花钱!”
“既然是给皇上花的银子,那便必须一分不少地花下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语气坚定而狠戾:“谁他娘的敢从中克扣一分,我就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你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好!”赵清直语气加重了几分,“咱们现在什么都别再多说了,赶紧按照干爹的交代去办,立刻着手给陛下撰写请罪的奏折!”
郑鸿渐一听,又谨慎地问道:“那这奏折……究竟该如何下笔呢?”
“关于修筑河堤之事,能说的,全部都说,必须毫无保留地向陛下坦白陈述。”赵清直沉声说道,“而那些绝不能提及的,则一句也不可透露。”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至于灾区的情况,我们之前确实是大错特错了。”
“我们只顾着粉饰太平,报喜不报忧,却不曾料到,这恰恰触碰到了陛下的逆鳞。”
“我们现在必须迅速坦承错误,宁可将灾情适当夸大,也绝不能再轻描淡写地瞒报。”
“至于李济川的死,”赵清直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那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但也不能仅仅用一个小小的狱卒来顶罪了事。”
“按察使陈肃明恐怕是保不住了,按察使司衙门也还得再丢出一批官员来承担责任。”
他深吸一口气,道:“否则,陛下那里我们无法交差!”
郑鸿渐轻轻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复杂。
河南按察使陈肃明与他素来关系匪浅,私交甚密。
但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丢卒保车的道理,他自然是深谙于心的。
该舍弃的时候,就必须果断舍弃,这是为官多年的铁律。
当然,陈肃明的妻儿老小,他会尽量保全,也算是尽朋友的情谊。
特别是陈肃明新娶的两房小妾,据说还是一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皆不过二八年华,娇嫩无比,美貌过人。
晚上搂在怀里,应是别有韵味。
到时候正好弄来,给自己侍寝。
赵清直又补充道:“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将救灾的事务办好!”
他转头看向郑鸿渐:“郑大人,接下来,我们二人可得竭尽全力,再也不能有任何敷衍了事,打马虎眼了,更不能只顾着中饱私囊!”
“务必牢记,救灾民,就是在救我们自己!”
赵清直的语气严肃而郑重,特意将称呼从“郑兄”换成了“郑大人”,其中暗藏的警告意味极为浓厚。
郑鸿渐立即拍着胸膛,回应道:“赵兄尽管放心!”
“咱好歹也是河南巡抚,身负圣恩,执掌一方。”
“真要认真起来办事,肯定是能办好的。”
“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咱也愧对了这些年来的官位!”
言语间,他信心十足:“我自会严加督促下面的所有官员,务必将救灾之事办好。”
“谁敢在这个时候敷衍塞责,办事不尽心尽力,咱绝不轻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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