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烛娇躯一颤,她抬起泪眼,目光楚楚,仿佛一只受惊的麋鹿,抿唇哽咽:“大人,那等污秽之事,民女……民女实在难以启齿。”
“说!”赵文远的声音不容置喙。
“是,民女遵命。”潭烛深吸了口气,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终于低声开口,泣音带颤,将那日的经过缓缓道来。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一把小锤,在死寂的公堂上,一记记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从席云琅如何猛然发难,到双手如何禁锢她的挣扎;从那只手如何探入她的衣襟,到如何粗暴地撕扯她的罗裳……甚至连衣衫撕裂的脆响,他口中污秽的浊气,肌肤上传来的粗糙触感,她都描述得纤毫毕现,仿佛那不堪的一幕正在堂上重演。
堂下,徐妙锦一张俏脸早已红得能滴出血来,心如鹿撞,手指死死绞住衣角。
她虽已是妇人,不再是未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可何曾听过如此露骨的描述?
耳中所闻句句羞人,令她不敢抬眼,恨不得即刻寻个地缝钻进去。
朱允熥却依旧面沉如水,似耳中所闻,不过是寻常市井之言。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又阴暗不明之意。
似是在细细品味着潭烛所言的真假虚实。
待到潭烛啜泣着,将整段经过讲述完毕,堂中气氛已凝重得令人窒息。
赵文远深吸一口气,打破沉寂,目光冷冷地射向席照雪:“你弟弟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行径,如今人证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席照雪冷笑道:“这些话,不过是这毒妇信口雌黄!”
“我弟弟为人,我比谁都清楚,他绝无可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席云琅,嘴被堵住,依旧拼命摇头,眼神暴戾如野兽,拼力嘶吼,奈何发出的只有含糊不清的呜咽,神情却分明在泣血控诉:她在撒谎!全都是诬陷!
席照雪猛地抬眸,质问之声清越回荡:“大人方才说,我一人之证,不足以证明我弟清白。”
“那为何如今,却要仅凭潭烛一人之词,便给我弟定下滔天大罪?”
“这不一样!”赵文远厉声喝道:“天下女子,谁不以贞洁为性命?”
“岂有未出阁的女儿家,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自毁名节,去凭空捏造受辱之事?”
“此举悖于人伦,悖于常理!”
他转头扫视全场,朗声道:“强奸之案,多发于私密之处,极少能有旁证。”
“故而,凡强奸案,受害女子的证词,便是最直接的铁证!”
“依情理推断,你是席云琅的胞姐,有心回护,故而你的证言,本官不能采信!”
“可同理,这世上绝无女子会无故拿自己的清白去构陷他人!”
“此情此理,天日昭昭,岂容置疑?”
赵文远声如洪钟,震得堂梁微颤:“更何况,潭烛所述之事,且细枝末节皆在,非亲历者绝无可能知晓!”
“如此细腻之描述,若非亲身经历,断断不能说得这般清楚!”
“她既能说得如此清楚,便证明她确是亲身受辱!”
“你弟弟席云琅,奸污潭烛,罪大恶极,本官绝不容他狡赖!”
“你,还要狡辩到几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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