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忠宏靠在门背上,漫不经心地说:“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少很了解,但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听严峻提过一嘴。那个时候我也才知道有醒尸这个东西,虽然之前我父亲跟我说起过,但是我始终都不相信,和严峻喝酒的时候就随口那么一说,严峻呢,也附和着我,因为我没有当真,所以我一直以为严峻也是说笑的。直到五鬼柳木出事时,几个送上山的老人醒尸了,我这才知道我父亲说的都是真的,为了镇住五鬼柳木,我不得不找一个纯阳之人,你们知道的,就是苏童的父亲,苏中华,”说这个名字时,邓忠宏抬起头看了一眼邓玉函,然后立即又露出怯色低下头去,“所以我始终也只是听说过,但没有亲眼见过,今天是第一次。”
十二号问道:“也即是说,始作俑者是严峻?”
“嗯,可以这么说,”邓忠宏点点头,“如果真得出现了这种醒尸,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自从他因为那场火脸被烧坏之后就就变了,这么多年来深居简出,年轻人都怕他。但是因为他过去关系和我很好,稍微年长一点的人都知道,所以看见我的面子上,一向都很尊重他。”
穆晚晚并不关心严峻的性格如何,她现在只想知道严峻是怎么训练醒尸的,“你刚刚说他跟你讨论过醒尸,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当时,我想想啊!”邓忠宏抿着嘴努力地回想着二十多年前的对话,那个时候严峻就已经变了许多,十多岁的时候他极力反对花甲墓这个习俗,还曾和自己激烈争吵过。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严峻越来越像那些老一辈的人,变得偏执,易怒,林兴铭和张雅芝结婚后更是变本加厉,常常因为旁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歇斯底里。
现在回想起来,邓忠宏还记得那正好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外面下着雪,他把邓忠宏叫过来,两个人打着边炉,本来是一个安宁的晚上,不知道怎么就说到醒尸身上了,他哈哈大笑着,“你说好不好笑,世上哪有这种东西啊,人死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然后还将活人都吃了,那还不乱了套!”
可是严峻没有笑,他捏着酒杯说:“那可说不定,老祖宗传下来的,不管多不真实,总是要有点事实依据的,不然早就销声匿迹了,所以你可别不信。”
“怎么,你还当真了啊?”邓忠宏当时就笑话了严峻,但是现在想想,其实那个时候严峻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不不,我只是说,无风不起浪,咱们都得对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敬畏些。”严峻喝了一口酒,咂舌道,“不过呢,如果那怪物是真的,对我们的威胁的确很大啊,见人就吃。你说要是它们跟我们一样有智力会思考,不会胡搅蛮缠,岂不是为我们所用了?如果有个人腿断了干不了活,这不就可以找怪物来替代了,力气大又听人话,多好呀!”
邓忠宏又是一阵大笑,觉得严峻是在天方夜谭,“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也太天真了吧,它们可是尸体啊,僵尸你总知道吧,哪有僵尸还有脑子的!”
“那可说不定,为什么不行呢?”
“那你倒是说说,如果真的碰上这怪物,你准备怎么办?”
因为喝了温酒,再加上炉子的炭火一直烤着,严峻的脸红扑扑的,他凑到邓忠宏的脸前,神神秘秘地说:“最近不是有几个小年轻出去上学堂吗,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说,先生们告诉他们,我们人是猴子变的,猴子什么都懂。我一想啊,可不是吗,你看那些小猴子们,我们做什么它们也做什么,还知道跟我们要吃的,稍微教一下就懂了。所以我就想啊,为什么不能把那些怪物当成猴子一样来训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