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钱婆子闻言,面色铁青,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晏德山目光阴沉,一言不发。

晏德高拍案而起:“谁说你不孝?你都做到这份上了,还要你怎么样?”

这话砸得钱婆子头都抬不起来。

晏守诚趁机红了眼圈,声音哽咽:“谢谢您,大伯,有您这话,我要是死都死而无憾了。”

“胡说八道什么?”晏德高厉声斥责,“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晏守诚连忙改口:“您说得对,我要活着,我答应我岳父的,还得照顾我媳妇儿,养大闺女呢。”

晏德高稍稍缓和了语气:“你媳妇身子怎么样了?吃了葛医师的药,可有好转?”

晏守诚愁眉苦脸地说:“还不知道,葛医师说吃完那几副后再看看。就算救回来,以后怕是也干不了活了,得用药吊着。”

他叹了口气,“嫁妆让我卖的一干二净,我又没什么本事,挣不到什么钱。以后怎么样还说不准。”

晏德山长叹一声:“大哥,我能怎么说?家里的银子是守诚他娘管着,你问问吧,能拿出多少来……”

钱婆子立刻尖声喊道:“没有!一个子都没有!家里都没米了,穷得吃不上饭,都勒着裤腰带等死了,哪有多余的银子?”

晏守诚佯装震惊:“一文都没有了?那五弟读书怎么办?听说考秀才,入学就要十两银子,束脩二两每月,还有笔墨和书什么的,哪来那么多钱?岂不是逼着五弟回去种田了?”

这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指钱婆子软肋。她怒不可遏:“你竟敢咒你弟弟!”

晏守诚装作无辜:“没有啊,我就是问问。是您说家里揭不开锅了,五弟拿来的条件读书?”

钱婆子气得浑身发抖:“你媳妇儿算什么东西?她哪有你五弟重要?你五弟那是考状元的命,你媳妇儿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