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奇怪呢，这个时候不远处凹凸不平的公路上，两道黄中带绿的车灯刺破了黑暗。

“公交车来了。”

车速很慢，跌跌撞撞的，从那边开过来一共花了三分多钟的时间。

“嘎呀——”

一道悠长的开门声，公交车的前后门缓缓打开。

“叮咚，污水处理厂到了，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注意安全。”

车门口写着清清楚楚的几个汉字：

14路公交车。

还用双向箭头标明了它的起止点，分别是污水处理厂、马王村。

“竟然真是14路！难道公交中心的停运公告是假的？”我有点难以置信。

“上车的乘客请注意，上车请投币，拉好扶手，注意安全。”

我带着一点难以置信，取出了一元硬币，从前门上车。

刚一进车门，就嗅到一股浓浓的发霉味道，我抽抽鼻子，适应了一下。

这是一辆老式的不能再老式的公交车，门窗破旧，窗玻璃上布满了斑斑驳驳的污渍，有一处车窗玻璃还烂了一角。

不过地面很干净，没有垃圾，座椅是灰色塑料的，都有些泛白和老化了，我害怕一用力坐下去那塑料椅子就烂掉。

“车辆起步，请拉好扶手，注意安全。”

车内没有灯，黑漆漆的，只有驾驶位上摆放着一只白蜡烛。我扫了一眼车厢，发现车内已经坐了两三个人了，不过这些人都闭着眼，低着头，一动不动。

我没有在乎这些，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瞟了一眼窗外，目光正好停在老太太刚才燃烧祭品的地方，火已经熄灭了，连烟都已经没有了。隐隐约约的我却看见了一个白色的相框，相框中一个憨厚的中年人，正望着我笑。

那笑非常诡异，我打了一个寒蝉，不敢看下去。

14路公交车缓缓启动了，路面坎坷不平，车子跌跌撞撞，吱吱呀呀地乱响起来，吊在铁杆上的抓手环随着车子的摇晃一甩一甩，也发出一连串有毫无规律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