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昭却很是得寸进尺,瞥了眼桌上的茶盏,对她又道:“倒茶。”
她心下一叹,终究还是这个命呀。
便上前,毕恭毕敬地端起茶盏,给百里昭倒了杯茶。
明明那茶杯就在百里昭面前,百里昭却宛如手脚不便,只看了眼茶杯,又睨了眼她。
她懂。
她端过茶杯,双手呈上。
如此,就像是在赔罪。
百里昭这才买账,结果茶杯并没有喝,只是端在手上,问她:“你出宫的事,可曾还有人知晓?”
她不知百里昭为何这样问。
仔细想了想,回答道:“除了那前去禀报您的宫女外,无人了。”
百里昭这才将茶杯送到口边,吹了吹面上的热气,轻描淡写道:“嗯,那就没人了。”
没人?此话何意?
她忽然有些惊恐地看向百里昭。
百里昭轻啜了口茶,眉心皱了皱,便将茶杯放下,估摸着是茶水不合胃口。
见她眼里带着惧然看着自己,百里昭也没有隐瞒,只道:“你叫来的那个人,被我处置了。”
也就是说,她遣去禀报百里昭的那个宫女——被百里昭杀了。
“为······为何?”她只觉得她此刻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那个宫女,原本也并非长宁宫的人,只是被方耿那日送来,说是百里昭安排来伺候她的。
她本只是想,随便找个人去,给百里昭禀报自己出宫一事。
没曾想,竟害了那个宫女。
百里昭脸上满是漠然,眼神里也没有丝毫波澜。
“你是郡主,你的行踪本就不能轻易为人所知,你可知道?”
她当然知道,哪怕她是不受宠的郡主,但也是郡主,是先皇所赐之“长宁”封号的郡主。
若她出了事,也一样会引起骚乱。
百里昭此话没错,可身在宫中的无辜宫女又有什么错。
还是说——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衣柜里忽然出现的华贵衣裙,又想起寝宫柱下发现的木盒里的纸上梵文。
难道说,百里昭知道些什么?
她当即问:“那个宫女有问题?”
百里昭不语,只是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