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在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心中所想时,无论面前发生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能保持这样的淡然镇定。
可听见于婉容提起“清白”二字时,百里昭还是眸光一闪,心底出骤然生出一股痛楚。
他当然知道她在乎这个,更知道她为了清白和名声,有多尽力撇清一切。
她历来都想置身事外,不与这些事牵扯。
从前为与姜卿竹的关系是如此,想来,如今与他也是一样。
他怎会不了解?
对于这种事,他比谁都要清楚。
“你想说什么?”他终于说话了。
于婉容好似也已料到,他会在此刻开口。
虽说心中一酸,但面上还是保持着温柔无比的笑容。
“如今外头的传言愈演愈烈,说什么的都有。甚至不乏有人说,郡主自宫中开始便不检点,还说郡主与多人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陛下难道就愿意,放任这些人继续传下去,而不打算做些什么?”
于婉容知道,其实依照百里昭的性子,把这些传谣言的人都给查出来,逮起来处置干净便是。
但旁的事也就罢了,关于奚长宁,若还是如此行事,那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越来越麻烦。
要真是处置了那些人,不就更加坐实奚长宁不清不白这一点。
然,不理会也不是,理会也不是。
毕竟这世上造谣容易,辟谣难。
明明什么都没做的人,却要想着法子努力自证清白。
既可笑,又真实。
所以她在此时提出这一点,也算是在帮百里昭了。
百里昭知道于婉容话里有话,同他说了这么多,最后引出的,也就是关乎奚长宁。
可,他就算知道,但只要是关于她,他都想听。
“你到底要说什么,”百里昭语气冷淡至极,看着于婉容的眼神里,也极显不耐。
“若是能让所有人都知晓,陛下实则并未出宫,只是连着两日都宿在臣妾宫中,臣妾能为陛下作证,那就算外人想说什么,没有证据自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您说是吗?”
于婉容娇柔一笑,笑得格外温婉。
就好似,此刻的她是那贤妻良母一般,正为自己丈夫分忧。
百里昭不喜欢这样的笑,也已经看出了于婉容的心思。
可是,他也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