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然这种死缠烂打的本事不小,也让奚长宁有些刮目相看了。
但该拒绝时就拒绝,切莫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便就范。
否则,最后遭罪的就只有她自己。
于是,她幽幽叹了口气,对宁舒然道:“不是我不愿意留啊,实在是我这人着实认床得很,就连如今我郡主府的床,都是从长宁宫中搬出来的,更遑论是在别的府上,那更是难眠了。”
从长宁宫搬出床来是假,但又有谁知晓呢。
虽说,这个理由很难不叫人看出是在推辞。
可又着实站得住脚,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这认床住不习惯,能有何办法?
总不能为了道谢,把她强留在府中,让她一夜难眠吧。
那这究竟是道谢还是折/磨。
宁舒然此时的脸,甚至已经阴了下来。
就是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但拒绝得却又那么的合理。
是啊,奚长宁一个郡主,说住不习惯,不愿留下,她又能有何办法?
可若今日她便是皇后呢?
她要是皇后,还能有奚长宁拒绝的份儿?
宁舒然如此想着,便愈发觉得,奚长宁断然不能再留。
若真如于婉容所言,百里昭对奚长宁特殊得过分。
那也不难想,为何从前在宫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奚长宁,如今却总是这般高调出现了。
恐怕奚长宁便就是如此,仗着有百里昭撑腰,于是这般嚣张。
她从前还当真是小看她了。
于是,宁舒然又是一声咳嗽。
那楚楚惹人怜的模样,还真是把病弱展现得淋漓尽致。
“是舒然不知礼数,舒然冒犯郡主,”宁舒然一边说,竟一边要掀开被子从床榻下来。
奚长宁看着宁舒然这模样,八成也猜到其想做什么。
她也没有立刻躲开,就等着宁舒然娇娇柔柔欲起身。
再等着宁舒然起身后,慢慢地、慢慢地又对着她跪下。
说实在的,宁舒然的动作真的很慢,慢到近乎每一个动作都在停顿,每动一下都会咳嗽两声耽搁耽搁。
慢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这是打算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