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庄韫兰他们家隔壁的钱员外吧。
钱员外跟第一位太太的感情就不怎么好。
就连钱太太怀着身子的时候,钱员外都时常跟她吵架。
有时候是因为钱员外在外面拈花惹草,又或者是睡了房内的丫鬟,钱太太不开心了。
有时候又是因为钱太太手松,流水似的花了很多银子,钱员外不高兴了。
于是夫妻俩大吵一架,钱太太总是要掰着指头数钱员外的各路姨娘丫鬟,而钱员外也定然要翻出账本,给钱太太算她这些年花了多少不必花的银子。
然后钱太太的指甲必然会挠到钱员外的脸上,而钱太太的妆奁也定然要被钱员外给丢出屋去。
庄韫兰有时候都觉得,钱太太之前那些没养成的哥儿姐儿,没准就是因为在母体的时候看多了爹娘吵架,开始讨厌这个世界了。
至于钱员外后面续娶的那位钱太太,则是跟第一位钱太太完全不一样的性子。
她从不跟钱员外红脸,但是钱员外后院那些从不怕第一位钱太太的各路姨娘,却在这位续弦钱太太面前变成了乖巧的猫。
据说既能笼络的了钱员外的心,也能辖制的了各路姨娘的续弦钱太太还打算恩威并施,收拢原配钱太太的一双儿女呢。
没想到在爹娘争吵之中长大的钱大姑娘已然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直接就使计戳穿了续弦钱太太的真面目。
谈起宫外的事情,皇后总是能描述的绘声绘色,但皇帝却无法像之前那样,心无杂念的听皇后给他讲故事。
他始终记的自己的疑问,也始终明白皇后是为了什么在给他讲这些。
等到皇后讲完了,皇帝低头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皇后说:“如果朕像你爹惹你娘生气那样惹恼了你,定然也会想法子去哄你,至于那个钱员外,朕可以向你保证,永远不会像他对第一位钱太太那样对你,你我夫妻一体,凡朕所有,亦是你之所有,朕不怕你花银子,而拈花惹草,韫兰——”
皇帝看着皇后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有你在身边,对朕而言已经是件幸事,贤妃她们是朕先前册封的,既然无过,朕就不能随意废黜,将她们丢去内安乐堂自生自灭,但是朕可以向你保证,朕不会再召幸她们,就像之前的这些年一样,而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另外的女人,就像太宗皇爷和孝懿皇后之间那样,好不好?”
甚至,若非觉得此言太过不吉,皇帝可以一并保证,即便皇后走在他的前面,他这辈子也不会再将其他人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