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姐很忙,一年之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各处出差,然后埋首电脑前制图,曾有一次在飞往欧洲公干的航班遇到她,飞至半途,抱着电脑工作的姑娘累的睡倒在航程中。
谢淮序请空姐帮她取条薄毯御寒,结果送来的东西附赠纸条一张。
是机组的空少对她一见倾心,于是冒着被投诉的风险也要薄纸寄情思,只为讨一个交换联系方式的可能。
堂弟得知之后笑他,尚未抱得美人归,已经收获情敌无数。
然后问他,想不想要知道庄小姐数任前度的消息,以此总结经验,看美人对哪类男仔青睐有加,如此照壶画瓢,也该事半功倍。
谢淮序笑着摇头,并不愿侵犯她的隐私。
至于照壶画瓢,那则未免有欺骗之嫌,而在他的概念之中,欺骗,只能换来一片废墟。
譬如他那相识于校园的父亲和母亲。
谢家以实业发家,站在上世纪的风口,又投资金融、地产等诸多行业,至世纪初,产业遍布全球的瑞盛集团市值已逾万亿。
这样一个庞大的财团,自不需要以联姻的手段维系自身在商界的地位,对子孙的另一半,也仅有体面清白这一项要求。
但他的父亲却偏偏爱上了自己的家庭教师。
他追求他的母亲,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母亲性情温和且家境平平,他便认定她会为“谢太太”的身份而忍受一切不公。
若非是为了谢家的体面,或许那段婚外情连遮掩都不会拥有。
但即便遮掩,纸却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谢淮序四岁那年,母亲邵书昀女士将丈夫与情人抓奸在床。
谢先生的那位教师情人却因自己与谢生的相识在先而趾高气昂,于是几年之前那场梦幻的世纪婚礼以离婚作为终结。
离开谢家那日,邵书昀女士问他,要不要跟她走?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不要走,妈咪创业很辛苦,而谢家有抚养他的义务,所以他要留在谢家,不能把所有的压力全部压在母亲的肩头,留生物学父亲与情人逍遥快活。
作为谢氏子孙从家族基金领得的全部“零用”,以及祖父、祖母乃至这庞大家族各路亲戚用于维系“亲情”的丰厚“红包”也被他汇入一张卡中,偷偷放进了母亲单薄的行李。
母亲拒绝了谢家给予她的所谓赔偿,但他想要支持母亲的事业。
“妈咪走吧,”四岁时的谢淮序认真的对母亲说,“我相信妈咪会成功的,您一定会成为您想成为的自己。”
事实证明,邵书昀女士的确优秀,如果不是当年为谢生所骗,甘愿洗手作羹汤,或许她之前就已经是事业场上的风云人物。
而与邵书昀女士风生水起的事业一块进行的,是谢淮序那位生物学父亲的猎艳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