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两人欲刚转身之际。
一个身影从浓雾中缓缓浮现——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藏蓝工装裤。
她左眼角那颗泪痣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雾气缠绕着她的裤脚,将褪色的裤腿洇得更暗。
女人右手习惯性地扶着后腰,每走一步都像在丈量疼痛的刻度。
金属钥匙串在她指间晃出微弱的光,叮当作响。
她不就是林秀琴吗?
“林老师!”
女人停下脚步,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你是?”
她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
“我姓江,是王镇长的同事,出差路过,特地过来看一下你。”江昭阳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王栩要你来看我?”林秀琴的睫毛颤了颤。
她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却因动作过猛,疼得闷哼出声。
“是的,看看需要什么帮助不?”万钧纬适时开口,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笔尖悬在纸面。
林秀琴沉默良久,褪色的嘴唇动了动:“那进来坐一下吧?”
她掏出钥匙开门,老式防盗门开启时发出锈蚀的呻吟,霉味混着中药苦涩扑面而来,呛得江昭阳连连咳嗽。
屋内光线昏暗,唯一的窗户被防盗网和油渍斑斑的塑料布封得严严实实。
除了一张硬板床和破旧的衣柜,最显眼的就是墙角的快递纸箱,上面印着“课外读物”“试卷”的字样。
床头小桌上摆着三个药盒。
药盒标签被撕得残缺不全,露出“止痛”“消炎”的字样。
“喝点金银花茶吧。”林秀琴端来的搪瓷杯边缘泛着青黑,水面浮着几粒朱红色果实。
她往杯里加了勺白糖,搅拌时手腕上的护腕滑落,露出一道淤青。
江昭阳刚抿了一口,就被茶里浓烈的苦味呛得咳嗽。
林秀琴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反应,歪坐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
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就从脊椎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