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如梦初醒,猛地向前倾身,镣铐在铁椅上刮出刺耳鸣叫,金属的摩擦声刺耳得让人牙酸。
他的话冲口而出:“不!他并不知情!”
熊斌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打湿了前襟,“否则怎么会懵懵懂懂地托付给你保管?”
江昭阳露出玩味的笑,眼角细纹里藏着猎手收网的快意。
那笑容看得熊斌心里直发毛。
仿佛自己是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江昭阳的语气轻飘飘的,却似有千钧之力。
“告诉他,他敢接盆景吗?”熊斌脱口而出一句实话。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中计了。
但为时已晚。
审讯室顶部的通风口突然灌入冷风。
将他脊椎上的汗珠凝成冰刺,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熊斌喉间像是卡着带刺的铁丝,生疼。
“你是说,王栩并不知道赤松盆景的藏匿秘密,对吗?”江昭阳的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银针,精准刺入要害。
熊斌的脸色愈发苍白,如同一张白纸。
他的嘴唇不住地颤抖,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双手死死地抓住铁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明白江昭阳问话的用意,可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得回来?
江昭阳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阴森,“你说如实交代了,可是盆景藏毒一事,你是闭口不言。”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熊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选择性地交代,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江昭阳逼问的话像是敲打在熊斌心上的一记重锤,让他喘不过气来。
熊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江昭阳沉默地凝视着他。
皮鞋跟在瓷砖地面敲出缓慢的节奏,每一下都砸在他几乎停跳的心脏上。
熊斌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的定性只会是假交代,真避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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