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栩不得不交代了自己的动机。
听了王栩的话以后。
郁同和指尖无声地轻叩着桌面,目光垂落,这理由俗白如土,却也沉甸如石。
生活的重担之下,多少脊梁弯折,多少堤坝溃决?
他暗自点了点头,这理由虽简单,却是一道现实的裂纹,嵌在灰色的背景上,足以构成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他挥了挥手,话语里听不出情绪:“你出去吧,听候处理。”
王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像一片骤然失去依托的叶子。
王栩走后,办公室的寂静陡然变得空旷而滞重。
郁同和的目光久久落在对面空了的椅子上,仿佛那凹陷的轮廓里还残留着王栩最后的气息。
他深知,一个“说得过去”的动机,只是拼图上微小的一块;欲辨其心,须观其行。
下一步,郁同和决定找一下王栩分管的部门如学校等,了解一下王栩的工作和为人,这也是处分的参考项。
尤其是镇上的中学——那里承载着未来,也最能照见一个干部的底色。
“琉璃镇初级中学”几个红字在光线下有些褪色。
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和远处隐约的读书传了过来。
郁同和径直走向校长室,叩响了门。
刘邙脸上的笑容在问清来人身份后,如同初春湖面的薄冰,瞬间冻结、碎裂,最终沉入一种近乎刻薄的僵硬里。
“郁领导,您是为王镇长的事来的吧?”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透着股急于撇清的疏离,“唉,这个人……怎么说呢?”
他摇着头,仿佛在掂量着措辞的分量,“能力嘛,浮于表面,作风嘛,独断专行得很!”
“对上头倒是会来事,对我们基层具体困难,哼,那叫一个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