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森的身体猛地向后一靠,撞在高背椅上,脸上那副掌控一切的威严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惊愕、震怒。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在他眼中飞快交替。
他感觉自己的后颈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林维泉方才一时火气上冲,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搅局——用那样下作、直白的手段去搞陈郁文,简直是没带脑子!
他暗中咒骂道,林维泉这蠢货,这简直是在帮江昭阳!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探针,越过桌面上摊开的厚厚卷宗和茶杯,牢牢钉在对面江昭阳的脸上。
现在要对付的就是江昭阳。
这小子成了自己心头一根越来越硬的刺。
其次他都是次要的。
陈郁文算什么东西?
他甚至都闭眼都能想象得到,此刻陈郁文正缩在办公室,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椅子缝里。
陈郁文不过是个顺手就能摁死的小蝼蚁,碾死他,跟碾死只蚂蚁没区别,连声响都听不到。
何必在不相干的事情上较劲呢?
别因影响了自己的计谋。
一股带着冰碴子的戾气涌上心头,张超森猛地转向林维泉。
他的脸沉得像块被水浸透的黑铁,深褐色的眼珠里毫不掩饰地射出冰冷的警告,那视线刮在林维泉脸上,仿佛要活活剜下他一块肉。
林维泉被看得猛地一个激灵,喉结上下滚动,喉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后面所有要说的话,全都噎死在了嗓子眼里,只剩下额角汗珠不争气地往下滑。
他死死垂下眼,脖颈僵硬,仿佛被钉在了座位上,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