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森只觉得脑门嗡嗡作响,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巨大山岳当头压下,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腰杆挺不起来,压得他喉咙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他彻底哑然失声了,像个泄了气的破皮球,彻底萎顿在宽大的、象征着县政府头号权力的座椅上。
那张真皮座椅此刻仿佛长满了尖刺,让他如坐针毡。
他僵硬地坐着,目光呆滞地看着光滑如镜的会议桌面,桌面上模糊映出自己那张褪去所有血色、写满狼狈和无措的脸。
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针对江昭阳的预谋,在这个意想不到的时间节点,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面前,在规则的冰冷铁拳之下,瞬间土崩瓦解,变成了一出滑稽可悲的闹剧。
只有桌下他那只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泄露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县长内心那排山倒海般的羞耻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会议室空气凝滞,沉重得令人窒息。
魏榕的声音划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像一把锋利的刀切开了胶着的空气:“会议纪要呢?拿一份给我看。”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一张张面孔,那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仿佛要穿透所有表面上的平静与服从。
一名工作人员急忙起身,小步趋前,将一份薄薄的打印纸双手呈上。
魏榕接过,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能感觉到那薄薄几页纸所承载的份量。
她垂首,视线如同探针,逐字逐句地深入那几页纸的肌理,会议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以及愈发粗重、难以掩饰的呼吸声。
骤然间,她抬起头,目光如电,精准地钉在吴新田身上,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惊诧与探寻:“吴书记,这里面似乎没有提及任何动机啊?”
魏榕扬了扬手中的纪要,那几页纸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江昭阳同志欠债的目的是什么呢?”
“动机被谁有意无意地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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