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一次,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刺耳脆响,那扇木门如同被巨斧劈开,猛地朝内爆裂开来!
门板歪斜着,发出垂死的呻吟,重重砸在里面的墙上,又弹开一点,露出一个狰狞的大豁口。
江昭阳惊骇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豁口处,王前明那张平日里总是没有什么笑意的脸。
此刻更是涨成了骇人的紫红色,额头上青筋暴凸,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他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里面燃烧着疯狂暴戾的火焰,几乎要喷出来。
他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整个人像一头被彻底激怒、丧失了理智的公牛。
他身后,影影绰绰还跟着两个男人,都是农技站的同事。
其中一个叫李大壮的手里举着的手机屏幕,正幽幽地亮着一点令人心悸的蓝光。
门内,灯光惨白,将瞬间凝固的混乱照得纤毫毕现。
就在那豁开的门洞后方,正对着门口那张铺着墨绿色绒布、平时用来放广播稿的长条桌子上,两具白花花的肢体如同被瞬间冻结的雕塑,以一种极其不堪的姿态纠缠在一起。
谢琪玲,王前明新婚还不到三个月的妻子,那张总是带着点娇俏的脸此刻煞白如纸,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的、濒死般的抽气,随即死死咬住了下唇,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压在她身上的何狄,那张惯常带着几分倨傲的脸,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人般的灰败和极度的惊骇。
他像被高压电击中,整个人猛地一弹,发出一声变调的、非人的怪叫,手忙脚乱地从谢琪玲身上滚落下来,赤条条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他慌不择路地想要爬起来遮挡自己,狼狈得像条被剥了皮的野狗,胡乱抓扯着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动作慌乱得不成样子,每一次挣扎都暴露出更多的丑陋。
“咔擦!咔擦!咔擦!”
手机拍照的声音,冰冷、清晰、机械,如同死神的快门。
在这个狭小、充满污浊空气的空间里连续不断地响起。
那点幽蓝的屏幕光,像毒蛇的眼睛,冷酷地记录着地上两条赤裸、惊恐、无地自容的肉虫。
每一次快门的轻响,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何狄和谢琪玲的神经上。
何狄徒劳地用手臂徒劳地遮挡着脸和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