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实名。照片证据充足。”年轻的那个组织部干部补充道,声音冰冷,如同淬火的铁块,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举报材料就在这里。”
他拿起信封,“嘶啦”一声——硬脆的纸张撕裂声在房间里显得无比刺耳,信封被干脆利落地打开。
他微微倾身,手指在信封内摸索了一下,抽出一叠照片。
像是拿着证物般展示性地举在空气中停滞了一秒,才手腕一甩,“啪”地将它们轻轻平铺在会议桌光滑的漆面上。
那些照片如同被剥开了皮的真相,带着一种无声的、赤裸裸的锐利,摊开在冰凉的桌面上。
角度、神态、动作……没有一丝强行解释的余地。
每一张都精准捕捉了那种见不得人的氛围。
证据链完整得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可供辩驳挣扎。
林维泉原本紧绷的脸刹那间褪尽了最后一点血色,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猛地往后靠进宽大的椅背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似乎想挡住那些灼眼的画面。
但胳膊僵硬地在半空停了一下,最终无力地垂落在扶手上,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咽下了一声无形的叹息。
脸颊和嘴唇周围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塌陷下去,露出一种近乎苍老的颓败。
何狄惊愕、羞愤、难以置信混杂的情绪冲刷着他的脸。
原本勉强挺直的脊梁瞬间塌陷下去,眼神躲闪。
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座椅深处,彻底淹没在角落里。
时间仿佛在这间冰冷的会议室里凝固了。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瞳孔在瞬间急剧放大,里面倒映着桌面上那几张照片,清晰得如同刀刻。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同一时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轰然退去,沉入冰冷的四肢百骸。
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心脏在死寂中狂跳的咚咚声,一下重过一下,震得耳膜发痛。
冷汗无声无息地从他额角滑落,第一滴砸在冰冷锃亮的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水迹。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他没有去擦。
脸上的血色在短短几秒内被彻底抽干,只剩下苍白,一种带着死气的灰败。
他试图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哪怕是一个单音节的疑问。
但嘴唇抖得厉害,只发出一点“咯咯”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