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的声音响起,附议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不可逆转的洪流。
没有人再看林维泉一眼,所有的目光都低垂着,回避着主位方向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狼狈。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窗外的雨终于倾盆而下,密集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无数只急躁的手在拍打,又像是为这场已成定局的权力绞杀敲响了密集的鼓点。
林维泉感到一阵眩晕。
他下意识地扶住了冰凉的会议桌边缘,指尖传来的寒意直透心底。
他环视着这一张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那些平日里恭敬顺从的眼神此刻都蒙上了一层疏离的薄纱。
他苦心经营、自认掌控自如的琉璃镇党委会,在这致命一击下,竟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中那根名为“权威”的缰绳,正在寸寸崩裂。
江昭阳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甚至重新拿起了那支笔,在指尖灵活地转动着。
那细微的转动声,在此刻寂静如坟墓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如同一种无声的、居高临下的嘲弄。
他不必再说话,他的提议已经获得了压倒性的支持,而林维泉的城建办方案,早已被那场精准复刻的“风景如画”论碾压得粉身碎骨。
林维泉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明白,大势已去。
再强行坚持城建办,不仅会彻底暴露他袒护何狄的私心,更会将他置于与整个班子乃至上级指示对立的尴尬境地,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他必须止损。
“……既然,”他开口了,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着木头,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带着明显的停顿和颤抖,“既然……大家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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