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一声闷响。
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幽幽回荡,震得窗台上那盆绿萝的叶片都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
何东来刻毒的指责,林维泉无奈的解释,江昭阳冰冷带刺的报复……
还有何狄那不堪入目的丑态,柳雯绝望哭泣的脸庞……无数混乱尖锐的声音和画面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冲撞、撕扯。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何狄的政治生命彻底葬送在白云山那冰冷的库水里。
柳家的颜面被扒下来,扔在泥泞里任人践踏。
而他柳璜赤身裸体地暴露在无形的、充满嘲笑和鄙夷的目光之下,只剩下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感受着那刺骨的、名为“报应”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一丝丝,一缕缕,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
将他连同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彻底冻结。
柳璜下班了,他头重脚轻地往家赶。
柳璜推开家门时,一股浑浊的疲倦如同厚重的湿棉衣,沉沉压在他肩头。
家里很安静。
他环顾了一圈,像要确认缺失了什么,最终视线投向妻子的背影,声音嘶哑:“何狄…上班去了吧?”
在阳台为花浇水的朱洁玉闻言没回头。
只从肩窝的位置传出一句叹息,那叹息黏稠得如同盆里浑浊的肥皂水。
她嘴角往下撇了撇,最终化作一声短促而带着怨气的回答:“上班?哼!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
“那扇门除了吃饭就没见他白天打开过!”
柳璜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单调的答案却像根锋利的针,准确无误地扎进大脑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