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置就是一块试金石,容不得半点虚浮粉饰。用好了,他就是一把穿透我们目前许多行政积弊、提高运转效率的快刀。”
“用不好,或者用偏了方向,才真正是辜负了他的潜质,也是我们用人上的重大失职。”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压在每个人肩头。
条会议桌光滑的漆面,映照着常委们神色各异的脸,像一排排模糊的铜镜。
“不过,江昭阳同志他本人确实是不太愿意离开琉璃镇。”
“因为有他未了的工作,这一点儿,我不隐讳。”魏榕道。
张超森心中一喜,马上顺竿爬,“他自己不愿意啊,难道我们能强人所难?”
“他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据我所知,江昭阳同志本人……他对离开琉璃镇,至少是现阶段,那是打心底里抗拒、不愿意啊!”
张超森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把这个关键点砸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可不是我瞎编吧?魏书记也是认同的。”
“他舍不得他那一摊子事,舍不得他那帮乡亲……”
“他那种性子我是了解的,倔得很!”
“认准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们做领导工作的,总要尊重干部个人的意愿吧?”
“总不能搞一言堂,不顾干部死活,硬生生把人往他不喜欢、不熟悉的位置上塞?”
“这……这有违原则,也不符合我们一贯提倡的‘以人为本’、‘科学用人’的精神吧?”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试图用“尊重个人意愿”这块道德高地来抵挡魏榕那几乎无坚不摧的事实高地,以此挽回一点颓势。
“他不愿意暂时离开琉璃镇,这是事实。”魏榕出乎意料地平静。
她身体姿态未变,依然端坐在那里,如同一块经过岁月打磨的山岩,沉稳异常。
她的目光锐利地盯住张超森眼中闪动的那一丝侥幸,“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束手无策,非要在‘尊重个人意愿’和‘量才而用’之间做个鱼死网破的单选题。”
“让优秀干部要么固守原地施展不开拳脚,要么心怀芥蒂强扭到县里造成新的‘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