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必须离开市委机关这个相对封闭的体系,到下面去主政一方,担任某个县的县委书记,在基层复杂严峻的实践中证明自己的统揽全局能力和政治担当。
积累了足够的资历和政绩后。
才有可能被提拔回市里,担任组织部长这样的核心常委职位。
这条路,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激烈的竞争。
多少人卡在了外放这一关?
而此刻他心中怀疑的那个人呢?
——正是现任春奉县委书记,魏榕!
她论级别,虽然是正处,但却是正处的天花板,稳稳压过自己一头。
论权力,是货真价实的“百里侯”,掌控着一个县几十万人的发展和稳定,是市域经济版图上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柱。
论在市领导心中的分量,一个能够稳定一方的县委书记,其话语权和影响力,绝非自己一个常务副部长可以比的。
自己只有到她的位置才可能问鼎常委一级。
而她,早已占据了先机。
自己若是贸然在市长面前,将怀疑的矛头直指这样一位实权派,指控她在干部考察中“运作”、搞“小圈子”、影响甚至“操纵”了民主推荐结果……
这几乎等同于在没有任何铁证的情况下,向一座看似稳固的政治山头发起挑战!
后果是什么?
白刚不敢深想。
一旦指控被证实是捕风捉影,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不仅仅是魏榕个人的强烈反弹和敌意,更可能在官场生态中被打上“不成熟”、“妄议同僚”、“破坏班子团结”的烙印。
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眼看有望外放搏一搏的上升通道,很可能就此断绝。
到时候,别说晋升常委部长,恐怕连这个常务副部长的位置都岌岌可危,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被安排到一个无足轻重的闲职上,政治生命提前宣告终结。
窗外,又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浓重的黑暗,短暂地将孙维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映照得一片森然。
也将他眼中那深不可测的审视目光映得更加锐利逼人。
紧随而来的炸雷,仿佛就在头顶爆开,震得脚下的地板都似乎在微微颤抖,巨大的轰鸣声在密闭的办公室里回荡、撞击,如同命运沉重的鼓点,一下下敲在白刚几近崩溃的心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