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见,没有下文,只有这突兀的断线声,像一把钝刀,猛地切断了连接。
张超森保持着弯腰听电话的姿势,话筒还紧紧贴在汗湿的耳边,里面只剩下单调而空洞的忙音:“嘟——嘟——嘟——”那声音在骤然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脸上的肌肉还维持着刚才那副混合着谦卑和惊讶的表情,此刻却如同凝固的面具,僵硬而滑稽。
慢慢地,那强装的谦卑褪去,只剩下阴鸷的笑容。
孙维城最后那意味深长的沉默,说明他显然起了疑心,而且是极大的疑心。
自己刚才那番滴水不漏的表态,真的过关了吗?
孙维城慢慢将暗红色的电话听筒放回机座。
塑料与塑料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竟显得有些惊心。
他身体后仰,深深地陷进宽大厚实的真皮椅背里,昂贵的皮革承受着他的重量,发出细微的、几不可闻的挤压声。
他伸出手,动作缓慢而稳定,打开了右手边的抽屉。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文件,抽屉深处,一个深棕色的雪茄盒静静躺着。
他取出盒子,打开,抽出一支粗壮、油亮的雪茄。
雪茄特有的、带着泥土和焦糖气息的浓郁香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办公室里原本的纸张和消毒水气味格格不入。
他拿起桌上那把沉甸甸的雪茄剪,“咔嗒”一声干净利落地剪掉茄帽。
接着,“嚓”地一声轻响,金属打火机的火苗跳跃起来,橙黄色的光映亮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耐心地转动着雪茄,让火焰均匀地舔舐着茄脚,直至一圈焦黑的边缘均匀呈现,深红色的烟头开始稳定地阴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烟雾涌入肺部,带着灼热的刺激感,再缓缓地、长长地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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