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窗外,被百叶窗隔绝的城市喧嚣,此刻仿佛化作了遥远海面上隐隐传来的沉闷涛声,预示着风暴的临近。
琉璃镇那片平静水面下潜藏的暗流,正无声地涌向这把刚刚掷出的匕首。
两天,四十八小时。
时间,如同指间沙,已经开始悄然流逝。
深秋午后的阳光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窗,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着茶叶的淡香与纸张的微尘气味。
琉璃镇党委会,气氛不同以往。
委员们脸上除了惯常的凝重,还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期待与审视。
他们都在等一个人。
因为今天的议题不寻常!
江昭阳最后一个步入会议室,步履沉稳,带着一股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成竹在胸。
他身材挺拔,穿着熨帖的深色夹克,眼神锐利又带着点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热忱。
他没有客套寒暄,径直走向桌前,将手中那一沓厚厚的、用回形针仔细固定的材料在桌面摊开。
纸张的翻动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叠承载着琉璃镇未来命运的蓝图上。
“各位领导,”江昭阳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打破了沉寂,“今天的议题,是《琉璃镇绿色产业涅槃规划》的完整阐述与初步论证。”
他把“涅槃”二字念得格外重,仿佛那不是一个比喻,而是必须经历的熔炉与新生。
“在座的都清楚我们琉璃镇的痛点。”江昭阳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剖析现实的冷静,“几十年的路,是‘资源-污染-短暂繁荣-困境’的循环路径依赖。”
“大东沟煤矿虽已老化但仍在苟延残喘,博合化工排放的烟尘笼罩着琉璃的天,看似提供了就业和税收,可代价是什么?”
“是千疮百孔的周围村庄,是浑浊的河流,是不断攀升的呼吸道疾病发病率,是年轻人头也不回地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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