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发烧了，立刻打电话让家庭医生来一趟。”商扶砚吩咐完，抱着江晚吟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管家和小张看着商扶砚连鞋都没有来得及换，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出一串水渍，面面相觑一眼，眨了眨眼睛。

……

半个小时后，家庭医生提着药箱匆匆赶到。

彼时江晚吟已经由小张和另外一个佣人扶进浴室洗了一遍热水澡，把湿透的衣服换成了干爽舒适的棉质的睡衣，再放回到床上。

商扶砚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晚吟看，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医生查看了一下江晚吟的情况。

“太太是淋雨受风着凉导致的发烧，温度较高，需要输一下液，另外，太太有点低血糖，需要补充一下糖分，平时注意休息，忌情绪波动大……”

医生说了一些忌口的东西，给江晚吟输完液之后，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

送走医生，商扶砚坐在床边，看着江晚吟苍白的睡颜，眉头紧锁，又吩咐站在一旁的小张去厨房煮点养胃的粥温着，等江晚吟醒来的时候再吃。

等到小张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安静到，能够听到江晚轻轻的呼吸声。

这些年同床共枕，商扶砚知道她的睡相一向很好，只不过，每次跟她做完，他都习惯背对着她睡，不去看她，也不跟她有除了性之外的过多接触。

所以，他很少去看江晚吟睡着的模样。

此时此刻，商扶砚静静注视着江晚吟白白净净的小脸，只有巴掌那么大，两颊消瘦，他明明依稀记得，她小的时候脸上还有点婴儿肥。

但现在，已经从稚气变得更加成熟精致了，不施粉黛，却平添了几分天然去雕饰的清纯。

他觉得他本该倦了这张他厌恶了五年的脸，倦了这个居心不良的女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上，秀气的眉头因为难受微微皱起时，他竟下意识伸出手，就要落在她的眉间。

“唔……”睡梦中的江晚吟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商扶砚猛然清醒，在将要触碰到的一刻停顿住了，继而收回手。

他刚才在干什么？

商扶砚看着自己的手指，渐渐攥起，又看向睡着的江晚吟。

烧已经渐渐退了，苍白的脸也已经渐渐有了血色。

他回想起江晚吟在雨中和他相望一眼，又毅然决然地选择从他面前走过，在他的视线之中孤身走进雨幕里的场景。

这样的一个举动，成功激起了他的怜悯之心。

商扶砚恍然回过神来，阴翳的目光盯着在床上沉睡的江晚吟。

半晌之后，他冷笑一声。

装可怜。

而他险些上当。

商扶砚倏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