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丑时,到了林兀约定的时辰,一伙人马鬼鬼祟祟的将张辽暂居的太守府围住。
张辽在客房内捧书夜读,丁原所用的主房,他不敢逾越分毫。
突然,张辽皱了皱眉。
“哒哒”
细碎的脚步声,他听到了。
“鬼鬼祟祟的。”
张辽推开房门,剑眉微蹙,冷冷道:“是何方鼠辈,可敢出来!”
黑夜中传来一阵,数十名身穿黑袍的魁梧之士,手持着刀刃,从黑幕中走出。
“啪啪”
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中,刺客们分出一条道来,张辽定目看去,只见有一人不遮口罩,缓步走来,他想要看清来者,只是那人脚步一顿,刚好面容掩藏在树荫底下,让他看不清楚。
“你是何人?”张辽沉声道,右手不动声色地按在剑柄上。
“某是何人?呵呵”那人走出树荫,柔和的月光照在了那人的面庞上,将他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认清来人,张辽朗目瞳孔收缩成针,一字一句,咬牙道:“林卫安!”
“正是在下。”林兀咧开大嘴,猖狂大笑一会后,脸色阴沉下来,闷声道:“张文远,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某忍你多时了,想某赤手空拳,打下偌大林家时,你还是不知在哪的马前卒,而今不过仗了点丁老匹夫的光,却是敢在大堂上予我难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某当时为了大业,也便暂忍了下来,不过而今,却是不能再容你,你当初在某面前耀武扬威,焉知今日的下场会是何等难看,你可做好了准备?”
“铿锵!”
张辽怒哼一声,不语。
他知道今日是无法善了了,估计是林兀听到了城里的谣言,动了贪心,想要杀了自己,夺了这晋阳,自立为主。既然如此,已经明白了对方的险恶用途,那他又何必说什么废话,当务之急,还是杀出重围要紧。
“动手。”林兀手一挥,数十名黑袍大汉挥舞着钢刀,四面八方朝着张辽杀去。
张辽朗目生寒,紫面含愠,手里的配剑携怒挥出,绽放出灼目剑芒,当场便将欺身到近前的两名刺客,砍翻在地。
鲜红的血液溅湿了张辽一身,嗅到了血腥味,张辽隐藏在儒雅面孔下的杀戳之心,渐渐活络起来。
另一边,胡裂地提着百炼大刀在一群人堆里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手下没有一合之敌。
匹练一样的鲜血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伴随着惨嚎声,黑衣死士踩着同伴的尸体,依旧是悍不畏死地迈动着步伐,向着如猛兽一般的胡裂地杀去。
并州军营,一阵嘈杂声后,无数把火把亮起,将军营照的如白日般通明,随后就是甲胄摇曳,数不清的士族部曲操着兵戈,向紧闭的辕门,发起了亡命进攻。
喊杀声惊天动地!
这一夜,晋阳彻底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