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比较关心作案手法:“我天天在山上喝酒怎么就没瞧见你出没过?”
张泓最现实:“卖了多少银子?”
他们三人挨得最近,话一出口便知这种真情流露可是大大的不妙,好在这些肺腑之言只有你知我知他知,三人于是便很默契的心照不宣起来,立刻收声不语。
孙痊哑口无言,既震惊与周渔对自己的背叛,但更重要的是,他无法理解,因何周渔这样一个家道殷实之人要从此鸡鸣狗盗之事,放着好好的“金陵钱庄”不去经营,却要如此作践自己,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周渔聪明之极、善解人意,即便到了生死弥留之际也是如此,解释道:“那个时候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为了维护父亲大人一生的名誉,便是做些再怎么下贱的事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事实上,早在家父躺在病榻的那段时间开始,钱庄的经营已是危机四伏了。这一切咳咳都是源于那家倭人在应天府所开设的那家‘大和茶器’。”
“倭人”、“大和”以及“茶器”这些词汇对于李若芒来说就像老鼠、蟑螂、臭虫一样,完全有资格并为“四害”之列,至于说那最后一害,他不加思索便会想到乌龟。
此刻的周渔,早已不是那个谈笑风生于遍地荆棘之地的乐观者,而是难得一见的异常愤怒道:“本朝早已明令海禁!可当朝皇上却对那群倭人的茶器痴迷的很,还在各地兴建茶庄。那座‘大和茶器’在应天府官府的帮助下,从我们钱庄强行借去了五万两白银后便音信全无!为了不让父亲一世的‘贾神’名号受损,也为了补上这个缺,我不得不私下里向一些外地商人借了高利贷,可此事却还万万不能给已日渐病重的父亲得知咳咳回想那段日子,还真是不堪回首啊。”
关于没钱的经验之谈,身为“破财之命”的李若芒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要有发言权,他满是同情的望着周渔,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
或出自礼尚往来的,或源于同是天涯沦落人,周渔也在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方才说道:“大哥,我本该前来找你求援的,可那个缺着实庞大,对咱们山庄来说也绝非小数。再者,我也实在不愿给任何人知道父亲大人一生的努力,最终却要落得这种下场。当时的我,在变卖了家当之后,便鬼迷心窍的想到了咱们的藏宝库,想到了里面的那件我们周家的家传之宝,即那部‘天下二分之书’。”周渔的喘息声越发急促,继续道:“我也是在无意间发现了家父收藏的一部关于山庄机关设置的图解之后咳咳才萌生了这一想法的。入得库内,我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家的那件宝物,于旁人的未做一丝触碰。可我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那晚的行动居然会被吕懵这厮悉数看到,而后他又告知了甘狞。他二人早已对这座藏宝库垂涎已久,只是苦于不得其法,为此甚至还不惜引张天山之流前来,这等败类!我便是杀了他们也毫无愧疚可言!只是只是对于大哥,对于李兄弟还有其他的弟兄们,我却是心中有愧啊。我本就打算在行凶之后,仍偷偷的隐迹于山庄之中,只待张天山等人到来之际便跟他们拚了。现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了,哈哈,此生再无遗憾了咳咳”
孙痊痛热泪盈眶道:“二弟你不要说了,好好养伤,无论如何我也要想办法将你医活!虞大哥!当真就无药可医了吗!”
虞烦也不再隐忍,直截了当道:“恕我直言,藏宝库中有部神医华佗流传下来的《青囊书》,其中记载了许多医人活命的无上妙法,若是能”
这是分秒必争的时刻,孙痊不假思索道:“此刻便去取来!什么祖宗之法,我再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将各家的传家宝一并取来,分给各家自行保管!这劳神子宝藏害得我身边的好兄弟一个个都离我而去!还留着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