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极。
他们难道不知道,傅靳年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那串,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吗?
周勤看着自家二爷那副“别让垃圾脏了我的眼”的嫌弃表情,心里一阵暗爽。
活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傅氏风雨飘摇,你们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落井下石,恨不得上来踩两脚。
现在看二爷力挽狂澜,傅氏成了追月科技的子公司,前途无量,又腆着脸凑上来想分一杯羹?
做梦去吧!
周勤在心里痛骂了一百遍,脸上却依旧是专业而恭敬的微笑:“是,我马上处理。”
他叫来两个安保人员,雷厉风行地将那些价值不菲的礼品全部清走,然后又亲自下楼,用最委婉的言辞和最冰冷的态度,将那位等到望眼欲穿的华胜李总“请”了出去。
当他再次回到顶层办公室时,发现自家二爷面前的咖啡,已经见了底,而那两座文件小山,却丝毫没有变矮的迹象。
办公室里的低气压,比刚才更加浓重了。
周勤的头皮开始发麻。
二爷烦的不是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他烦的是工作本身。
或者说,是烦这些无穷无尽的工作,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
但
周勤硬着头皮再次上前。
“二爷,宏远集团的张董来了,说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他、他带了他刚满十八岁的女儿过来,说是想让您见见……”
周勤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傅靳年又拿起另一份策划书,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不是碎纸机,是垃圾桶。
大概是觉得,这种东西,连浪费电去销毁的资格都没有。
“让他滚远一点。”傅靳年皱着眉头。
周勤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改口:“好的。”
他退出去,没过十分钟,又苦着脸进来了。
“二爷,这次是鼎盛科技的王总,他说他知道错了,以前都是被闵祥玉那个老妖婆蒙蔽了双眼,他现在愿意让出鼎盛百分之十的股份,只求能和傅氏……不,是和追月科技旗下的傅氏,达成合作。”
傅靳年这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极轻的、表示不屑的单音节。
“嗯。”
周勤秒懂。
滚。
一个小时内,周勤觉得自己快要把总裁办公室的门槛给踏平了。
他像个复读机,一遍又一遍地汇报着楼下那些“痴心人”的来访,然后又像个无情的刽子手,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的希望彻底斩断。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是总裁特助,而是阎王爷身边的判官,手里拿着一本生死簿,二爷眼皮一掀,他就提笔划掉一个名字。
这种感觉,爽则爽矣,但……
周勤偷偷瞥了一眼自家二爷那张越来越黑的俊脸,心里的小鼓敲得越来越响。
二爷的耐心,显然已经快要耗尽了。
追月科技是二爷亲手创立的商业帝国,业务遍布全球,日进斗金,忙得他这个特助都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
而傅氏集团,虽然现在成了子公司,但毕竟是百年基业,是傅家的根。
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积重难返的旧制度,都需要大刀阔斧的改革。
这工作量,简直是地狱级别的。
周勤心里一阵无奈。
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道:“二爷,傅氏这个摊子,要不咱们还是找个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吧?您这样两头兼顾,实在是……”
太累了。
傅靳年说:“傅氏是傅家的心血。”
周勤的心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
追月科技是二爷的铠甲和利剑,而傅氏,是二爷的根,是他父亲傅涟蘅留给他最后的念想。
无论多难,他都不会放手。
周勤在心里哀嚎一声。
完了,追月科技不能丢,傅氏也不能丢。
这下好了,他家二爷这是准备把自己活活累死,顺便也把他这个特助给一起卷死。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暗无天日的加班生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进来的,是新上任的总裁秘书,一个看起来很干练,但面对傅靳年时依旧有些战战兢兢的年轻女孩。
“傅总。”
秘书抱着一个文件夹,小心翼翼地开口:“楼下有一家叫‘星航科技’公司的老总,想要和您会面,他说……”
“不见。”
没等傅靳年开口,周勤已经抢先一步,用冰冷的语气回绝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也想来占用二爷宝贵的时间?
秘书被他噎了一下,连忙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另外……傅总,按照集团的规定,我们这次,嗯……算是浴火重生,公司上下都希望,能举办一场首日庆典,用来稳定人心,也向外界展示我们傅氏的新面貌。”
周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这事儿他可做不了主。
他悄悄地抬眼,看向傅靳年。
果不其然,在听到“庆典”两个字时,傅靳年那张本就阴沉的脸,瞬间又黑了三个度。
他烦躁地将手边一份策划书揉成一团,狠狠地丢进了垃圾桶。
那动作里蕴含的怒气,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秘书吓得肩膀一缩,脸色都白了。
周勤在心里为她捏了把汗。
同时,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
他好像……
终于知道二爷到底在烦什么了!
从早上到现在,二爷处理了无数的工作,见了无数的人,但没有一件事,是关于楚小姐的!
忙,太忙了。
忙到连和未婚妻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周勤瞬间醍醐灌顶,觉得自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他看着傅靳年那张写满了“烦死了,不想上班,想见阿绵”的冰山脸,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形。
“什么时候办?”
就在秘书快要被那股寒气冻僵的时候,傅靳年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像是含着冰碴。
“就……就在三天后。”
秘书结结巴巴的回答。
“你安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