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每次念儿闹脾气都多亏了他姨婆哄着，多个小孩子，总会分些注意力的，不会那么想妈妈。”张姨叹息着，然后嘀咕道，“真不知道，小玲小姐到底在执拗什么？”

张政横了张姨一眼，抱着念儿起身往楼上走去，边走边把他举高高，总算是逗笑了小东西。

接近十二点时，张政总算把念儿哄睡着了，看着他因为吵闹而微微泛红的脸，张政轻了轻小东西的额头，然后退出去轻轻关了门。

负责照顾念儿的女佣站在门口，朝张政弯了弯腰。

“进去照顾他吧，已经睡着了。”

女佣点头，进入房间。

张政向前走几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拿起床头的座机，拨了通数字。

曾玲趟在床上，一直握着手机，一听它响了，连忙坐起来，走到窗边。

“喂？张政？”

“嗯，是我，念儿已经睡下了。”

曾玲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原以为，可以再听听小东西的声音的，满满的落空感在心里扎根，突然就变成了千疮百孔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

果然，她其实还是自私的，还是在给自己找理由，找理由回到那个恶魔身边，陪着自己的孩子。

“念儿也很想你，突然听到你的声音，就不安分地闹腾，把手机摔了。”张政的声音很轻，却显得很疲惫，也很烦躁。

曾玲沉默良久，稳了稳心神后，才道，“辛苦你了。”

“你就那么不在乎？”张政的声音突然抬了八度，吼道，“他可是你儿子！”

“他也是你儿子！”曾玲的心被鞭子狠狠抽打着，让原本千疮百孔的心脏，划出道道血痕来，痛得她卷缩了身体，蹲在地上。

她的心，其实可以更狠一点的，为何突然这般矛盾？曾玲睁着双眼，眼前漆黑一片。

“好，很好，曾小玲，你真的够狠，够绝！”

张政的声音，不高不低，压抑得很好，可曾玲的脑子里，已经刻画出了这样一个场景：

一个满脸阴沉，戾气环绕的英俊男人，如恶魔般充红的双眼，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里，用肉眼就能看见那丝丝血色，在掌心蔓延。

“挂了。”曾玲淡淡说出这两个字，挂断了电话，说真的，她现在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样了。

终点，她早已想好了结局；可过程，她无法预知！

曾玲抱着双膝坐到墙边，如果就这样被黑暗吞噬，会不会更好一些？

不知坐了多久，曾玲看着屋里透进的光，挣扎着，撑着墙站了起来，却在下一秒，硬生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