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母亲,我去见了大哥和二哥。”
殷夫人身子一颤,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笑意中带着一丝凄凉,说道:“我虽是他们的母亲,可多年未见,却连他们的样子都不知道了。”
哪吒早有准备,听到这话,马上取出两副画像,笑道:“母亲猜猜,这两个哪个是大哥,哪个是二哥?”
“你这孩子。”
殷夫人忙起身上前,伸手揉了揉哪吒的脑袋,忙又用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接过画轴,在一旁的架子上挂好,看了之后,那张依旧看不出一点苍老的脸上只剩下了慈祥的笑意。
“这个是金吒,这个是木吒。”
哪吒轻声道:“二位兄长在山中修行,日夜思念母亲,只是如今修行到了关键的时候,不便回家。”
“不急,能找到家就好。”殷夫人手指拂过金吒和木吒的脸庞,哪吒的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下次就是捆,也要把这两个人给捆回家!
聊了一会儿两个哥哥,哪吒自然是捡好的说,后面殷夫人又问他这次回来要待上多久,又说范先生越来越老了,最近也常说起你,让他多去看看。
哪吒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且跟范先生亲近,所以从这一出来,就到了范先生家里。
自从来到小世界后,负责照顾范先生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过有家里帮衬,范先生也不缺钱。
这小老头最近还迷上了十几岁的小姑娘,人越老越荒唐,往日的德高望重眼下看不出来半点儿,要不是身子实在不行了,站起来都费劲,恐怕还要家里帮忙给张罗娶妻纳妾。
这些事都是邱楚瑶亲自给他讲的,反正一提起范老先生,阿瑶就不断地摇头叹气。
范先生看起来比哪吒想的还要老得多。
他坐在那把老式躺椅上,裹在褪色的银狐裘里,像团被蛀空的核桃。
松垮的眼袋坠成两道青灰色帘幕,将浑浊的眼球遮去大半。
扶手上搭着的右手骨节嶙峋,指甲缝里嵌着经年的茶垢,腕骨凸起处压着柄积灰的纯银匕首——数年前还能利落划开火漆印的锋刃,如今连羊皮纸都割不破了。
“我快死了。”范先生见面第一句就是这个,语气中充斥着对死亡的漠视。
“不,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