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又如何,他仍然是那个平庸至极的废物,如何能配得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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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宴后西惠帝把顾崟玉单独留了下来,旁的皇子看了都有些幸灾乐祸。今日他上演了这样一出闹剧,还当着群臣的面与太子叫板,想来西惠帝也不会轻饶了他去。
西惠帝眸光沉沉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顾崟玉,帝王冷硬的面目隐于明烛投射下的一片阴影中,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沉沉的话语声自面前传来:“你对那舞女什么心思?”。
顾崟玉眼睛看着地面,淡淡开口:“儿臣心悦她”。
“胡闹!你身为皇家子弟,怎可与这种女子不清不楚?你如今也有十七了,皇后那日与朕提了你的亲事,今日来的一众小姐中,你可有看着满意的?”。
“多谢父皇关心,只是儿臣如今算是半个废人,文不成武不就,恐怕会辱没了名门小姐”,顾崟玉嘴角意味不明的弯起一瞬,异常俊俏的面容似笑非笑,声线中却是听不出什么感情,透过空寂的房间落入耳中,似乎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父皇还是先关心四弟与五弟的婚事为上”。
西惠帝直直的看着他,少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为何跑了一丝平日里捕捉不到的桀骜出来,在红烛的映照下显出一分凉薄,明明是找不出错处的话,却总感觉他话中带着让人无法接进的冷意。
这样的神情,他再熟悉不过。
不知是什么时候起,顾崟玉就常常在他面前摆出这一副表情,言语上半点没有差错,恭敬谦卑的紧,可脸上却又是清清楚楚的在告诉旁人。
他不高兴。
“朕听闻你前段日子带着思棠去酒楼过了一夜?”。
少年点头,话中的敷衍都懒得掩饰,“儿臣一时失了规矩,日后不会再犯”。
西惠帝盯着他看了一会,接着似乎有些失望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你的亲事朕会与皇后商量,日后不要再与那个舞女来往”。
顾崟玉这次却没有应声,只是略微鞠了个躬,淡声道:“儿臣告退”,说着轻轻的带上了门。
在一旁服侍的太监瞧他出去了,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这信王殿下来的次数虽不算多,对西惠帝的态度瞧着也算恭敬,可他们这些服侍的人可清楚得很,信王爷实际上从未将西惠帝的施压放在眼里,说话向来也是分毫不让。
虎须也敢触,旁的皇子哪里敢如此放肆,也不知是找谁借来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