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想过把那个男人给杀了,依着他的身份,杀死个贫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杀是怕自个儿的夫人伤心。他对她很好,金银玉器,锦衣玉食,但凡是她想要的,除了那个男人他都可以送到她跟前。即便如此,她对他仍是冷冷淡淡的。
他想过无数的办法,却没有一个办法能将这个女人的心拽回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只能将她困在自己的宅院里。
他看见她给自己的酒里下了东西,也隐约猜到那个可能是毒药,可他贪慕她给自己敬酒时的那个眼神,明知是毒,却心甘情愿的饮下。
倘若她的心愿是让他赴死,那他便如了她的愿。
喝下毒酒那晚,不善言辞的侄子给侄媳妇写了此生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他在信里写了他对她痴恋,写了他对她的不舍,也写了他知道她心有所属,知道她想要他去死的那种伤心。信的最后,他说他愿意去死,因为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这封信,被厌恶侄儿的侄媳妇丢在一旁。直到侄媳妇举家搬迁后,王庭准备将宅子收回另做安置,打扫时,发现了掉在地上的信。经由信的内容,北贤王知晓了侄子被害的真相,命人捉拿侄媳妇。
销魂窟的主人就是那位北贤王侄媳妇,听到北贤王派人捉拿她的消息,连夜搬空整座宅子后逃走。据说,没逃多远就被北贤王的心腹拿了,秘密处死。
因此事关乎北狄王庭,事情被官府压了下来,山里的密道以及宅子也没有被处理。他们知道那些人可能死了,但没想到是被抛进了护城河里,更没想到他们是被侄媳妇活活呛死的。
跟销魂窟一夜消失一样,在护城河里发现浮尸的事情也被压了下来,可有一具尸体被秦方带回了衙门。
周予安问:“那一具尸体?
抱琴道:“第七具,就是夫人您让我负责清理的第一具女尸,夫人说她的骨架很大,不像是大晋女子,应该是北狄的。”
周予安点了点头,说:“二十一具尸体里只有一具是北狄人,刚好又是这具尸体被带回了府衙,此人的身份怕是不一般,你去找秦方打听一下。”
抱琴问:“现在去吗?那秦捕快怕是不在衙门。”
周予安挑眉:“可是这云州城里又出了事儿?”
抱琴摇头,倒了杯热水:“秦中死了,半个时辰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