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爷是战神,战神是用北狄人的白骨堆出来的。”死士闭上眼睛:“不怪王爷,大晋与北狄原就是死敌。从前不服,是认为大晋惯于投机取巧。如今看来,大晋胜在拿人当人看。堂堂王爷,不仅会扶自己的婢女,还会救我这样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死士。”
“生而为人,人人平等。”见他伤口的血没有止住,沈崇明又往那伤口上撒了些药粉:“大晋也好,北狄也好,各为其主,各为百姓的时候自然要杀个你死我活。现在,能活一个是一个,你的命与我大晋百姓的命没什么不同。”
“谢谢。”死士缩了缩身子:“不晓得有没有下辈子,若有,我想做王爷麾下的大晋人。”
沈崇明知道他要死了,不用检视,也知道他腹内脏器乱成一团。他没有驳了他的话,只从身上取出一粒碎银放在他的手里。
“不知道北狄的规矩是怎样的,在我大晋,将士是有俸禄的。”
“谢王爷!”死士攥着那枚银子,缓缓合上眼睛。
此时,被埋在石下的人被挖了个七七八八。生死面前,没人再去区分谁是大晋,谁是北狄,谁是剿匪的官军,谁又是北狄的死士。受伤轻的帮着扒人,受伤重的尽量配合。那些不幸被石头砸死的,也都被一一掩埋。待埋好之后,沈崇明用掌力劈开一块儿石头,在石头上刻了几个字算是给这些人立了碑。
“事态紧急,暂无法一一辨别身份,待回到县城,逐一核实。凡有家室者,择吉日起坟另葬。无家室者,本王会为他们择一墓地厚葬。”
“该不是连这些北狄人也要厚葬吧?”一衙役不解道:“他们杀我们的时候可是凶的很。”
一北狄死士回:“不用你们管,我们北狄人没那么多讲究,死在哪儿就埋在哪儿。今日不会与你们为难,它日再见,你我仍是仇敌。”
衙役回嘴:“说的好像我们不会跟你们成为仇敌似的。压死的那些不说了,没压死的,全都跟爷回去蹲大牢。敢在我们宜兰县炸山,杀人,你们北狄人的胆儿也忒肥了些。”
论人数,宜兰县衙占大头,且方才山石滚落时,沈崇明与研书及时出手,救下了一些。论地界,此山隶属宜兰和钱塘交界,身为宜兰县和钱塘县的代县令,这是沈崇明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