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禾点了点头,顾临把手里的花扔进篮子,突然跃上树梢,他落脚很轻,几乎没怎么落雪。
他伸手折下顶上开得最美的梅枝,跳下来说:“走吧,去找叶满。”
那支梅被他捏在手里,像侠士的剑,文者的笔,风流又潇洒,一路被他拿着下山。
文兰已备好蒸好的糯米,梅花去渣除梗,盐水浸泡捞出沥干,制成梅花酿,来开春就能喝了。
“这些能做多少?”文兰问。
宋云禾伤了一只手,单手动作不麻利,文兰在一旁打下手,顾临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看两人忙活。
“三坛吧。”宋云禾说:“埋到梅树下,开春开一坛尝尝,剩下的来年过年再喝。”
顾临眸底的愁绪忽而浓烈了一些,但他垂着头,谁也没有瞧见。
“文兰,去取酒曲来。”
文兰“诶”了一声,抬脚去了灶房,取到酒曲,转身就被一个黑影堵住了门。
“二爷。”
顾临神色冷淡,“她的手怎么弄的?”
文兰就猜宋云禾没说,“二爷要不要亲自问姑娘?”
“她说她泡茶烫了手。”顾临道。
“才不是。”
文兰丝毫没犹豫,一股脑将那日事发经过说了一遍,一点没添油加醋,单是原封不动照讲就已经够气人了。
顾临听完抬脚就走。
叶宛正在房中,桌上摆了几匹料子,都是顾临常穿的深色,只是暗纹不同,还是她今早亲自下山去买的,挑来挑去也没挑出哪匹最好,干脆全买了。
就她宋云禾会做衣裳,难道她就不会么?
“叶宛。”
外面响起顾临的声音,叶宛一下起身,她昨日去宋云禾那里闹了一场,心里还是发虚,打开门看见顾临站在雪中。
“二哥哥。”
顾临只是看着她,没开口。
叶宛立马反应过来,走出门,“是不是那个贱人跟你告状了,你来找我兴师问罪?”
“嘴巴放干净。”顾临冷声,“既然知道会被兴师问罪,那就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