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扫了眼谢沉胥之前送过来给江凝的聘礼,心中生出阵阵忐忑。
这些聘礼江凝看了只会触景生情,她说是会搬到西厢房去,可到时候会如何处置贺繁州却不知情。
他迫使自己压下这份多想的心思,快步走出芙蓉院。
江凝并不知道贺繁州有在外面逗留,她从屋内走出来问下采荷都搬了多少,采荷告诉她只搬了一小半,估摸着明日再搬一日才能搬完。
想了想,她还是将手中锦盒递给采荷,让她将谢沉胥的聘礼清点完后,原封不动退回给他。
“可世子如今不在京州城,如何退给他?”
采荷手中拿着锦盒,满脸困惑问她。
江凝看向芙蓉院的四面高墙,扬声道:“他会知道的。”
等他知道了,自然会告诉她如何处理这些聘礼。
采荷不解地抬起头,盯着江凝方才看过的地方,不知道江凝话中何意。
不过,一切与江凝料想的相吻合。
到了夜里,从京州城内快马驰骋出一道黑影,乘着黑夜往大秦赶去。
马蹄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何其突兀,但他不敢有片刻停留,嘴里还念叨着再不到谢沉胥面前去,只怕他这条小命不做保。
浓稠的夜色里,已经围困在大秦都城外的谢沉胥,在烛光幽暗的营帐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翟墨用手护着灯盏,才没让里面的烛光熄灭。
“公子,不若先歇息吧,明日这些进攻的线路都没问题了。”
翟墨知道谢沉胥已经连着几日没睡好觉,明日是围剿魏向贤军营的日子,翟墨不想他太过操劳。
谢沉胥伸手揉了揉倦怠的眉眼,这段日子以来,他眼下一片乌青,就连脸庞上也残留着生出的胡渣未打理,翟墨知道他无心理会这些,便也没敢出声。
可明日是他们击退魏向贤的重要日子,不能出任何纰漏,翟墨只能硬着头皮劝他。
“几时了?”
谢沉胥合上眼眸,只觉眼皮子沉重得很。
“子时三刻了。”
翟墨如实道。
他稍稍点头,随后便没了声音。
翟墨叫了他几声,才发觉他已经睡着,倦怠的神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是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