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领命而去,黑色披风在雨中翻飞,恍若素梅再生。朱瞻膳摸向护心镜,素梅的面纱已被雨水浸透,却隐约透出济南府衙四字——那是昨夜胡广供词中提到的梅花卫据点。
酉时初刻·济南府衙
府衙正堂的屏风后,朱顺昌盯着墙上的《梅花卫作战图》,指尖在黄河渡口处反复摩挲。这个二十岁的少年身着紫衣,颈间挂着与朱妙锦identical的残缺玉佩,身后站着二十名戴金色面纱的死士——正是梅花卫的金梅堂核心成员。
报!一名暗桩闯入,燕军已破西门,正向府衙杀来!
朱顺昌冷笑:来得正好。传我命令,炸掉黄河堤坝,让燕军葬身鱼腹!他忽然咳嗽,手帕上咳出的血沫里竟有梅花瓣,反正我已命人在酒中下毒,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要拉着朱瞻膳垫背。
话音未落,府衙大门被轰然撞开,朱瞻膳的剑尖抵住他咽喉。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狠厉:你以为抓住我就能赢?黄河堤坝的炸药,此刻应该已经
已经被忠勇卫拆除了。春桃的声音从房梁传来,她握着引爆器,嘴角挂着冷笑,朱顺昌,你以为地道里的毒烟能拦住我们?别忘了,素梅的面纱上,可记着所有暗门的位置。
朱顺昌脸色剧变,忽然伸手去摸腰间毒药,却被徐增寿一脚踢开。他望着朱瞻膳腰间的山河珏,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自己赢了?真正的首座,此刻正在南京
戌时正刻·南京皇宫
朱允炆在乾清宫批改奏疏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案头的参茶腾起热气,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梅香。他皱眉放下笔,看见王安正低头站在一旁,手中茶盘边缘刻着细小的梅花纹。
陛下可是累了?王安轻声道,奴才已命人在谨身殿备好安神汤,不如
等等,朱允炆盯着他的袖口,你何时换了新袖口?
王安的袖口原本绣着竹叶,此刻却换成了梅花。他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陛下好记性,这是今早刚换的,因为...梅花卫的首座,要见您。
殿门突然被推开,朱妙锦身着华服步入,身后跟着二十名紫衣人,手中火铳赫然是改良版的七连珠。她的残缺玉佩已用金线修复,看上去竟比完整的并蒂莲佩更耀眼。
参见陛下,她行礼时毫无敬意,本宫来取属于朱家的东西了。
朱允炆握紧龙椅扶手,却发现全身乏力,显然参茶中已下了毒。他望向窗外,本该巡逻的锦衣卫不知所踪,唯有一轮血月挂在中天,将乾清宫映得宛如地狱。
你以为抓住我弟弟,就能瓦解梅花卫?朱妙锦取出真遗诏,可惜你错了。太祖爷当年想立燕王,不是因为他能征善战,而是因为他最像自己——铁血手腕,雷厉风行。她忽然指向朱允炆,而你,太过妇人之仁,根本不配坐这个位置!
紫衣人举起火铳,朱允炆闭上双眼,却听见金属碰撞声。他睁开眼,看见方孝孺带着一群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闯入,为首者竟是...胡广?
陛下受惊了,胡广摘下官帽,露出光头——那是梅花卫金梅堂的标志,方才卑职假意投诚,实则是为了接近朱妙锦。现在,该算总账了。
亥时三刻·济南府衙
朱瞻膳接到南京急报时,正看着朱顺昌被押入囚车。密报上胡广的字迹潦草如狂草:朱妙锦夜闯皇宫,陛下中毒,速回!春桃的脸色瞬间惨白:小王爷,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徐增寿忽然抽出佩剑:忠勇伯,你带精锐回南京,我留守济南处理余党!他的铠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护心镜上的忠勤二字被血染红,徐某此生,从未真正忠勤过,但愿这次能将功折罪。
朱瞻膳点头,翻身上马。临行前,他将山河珏塞给徐增寿:若遇紧急情况,可凭此珏调动附近郡县兵马。少年接过玉珏时,指尖在缺口处轻轻摩挲,眼中闪过复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