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竟陵城夜断义山 郢中坤登临七望

剑出大唐 一片苏叶 6880 字 4个月前

香玉山没太在意这三个打手喝酒笑闹,看向身旁那位鼻梁高挺,长相英伟的中年汉子。

“许将军,近来独霸山庄东拉西扯,你作何打算?”

那许将军道:“他们在等飞马牧场的确切消息,只要香兄的消息比他们快,我们便有主动。”

“如果李密真的得手,我们就要换一种方式。”

“竟陵郡与飞马牧场所在的南郡乃是两块肥肉,梁王怎么都要吃上一块。”

香玉山听罢,正要再说。

忽又手下闯入厅堂:“公子,蒲山公手下的徐军师来了。”

桌边五人听罢全都停了筷子。

这姓徐的他们见过,是个难缠角色。

“他怎么找到这里?”

“嘿嘿嘿,定然是牧场那边出了状况,否则怎会来寻我们?”

香玉山一摆手:“请他进来。”

“是。”

厅堂众人乃是梁王一系,自然不会全部迎上去,否则岂不是叫梁王落了面子?

不多时,外边传来三道脚步声。

最前方一人,是方才来报信的。

其后跟着的一位,是他们此前见过的徐世绩。

再往后,还有一人.?

包让、苏绰、屈无惧三人正纳闷那人是谁。

忽然发现,

许将军与香玉山竟同时站了起来。

那位许将军,将怀中搂着的女人推到一边,整个厅堂的气氛,仿佛不对劲了。

包让三人皆是高手,岂能察觉不到?

那徐徐走来的青衣公子一脸从容,只左右环顾,不拿正眼瞧他们。

香玉山的心跳陡然加快,窒息感不断传来。

他盯着徐世绩,眼中不可置信之色怎么都藏不住。

“徐军师,蒲山公是什么用意?”

香玉山将“蒲山公”三字咬得极重。

徐世绩没回应这句话,只冷漠道:

“天师已至,你们自行了断,还能得一个体面。”

徐世绩说出这话时,自己都有点不适。

毕竟,他在瓦岗寨这些年,也不曾当着一群高手的面说过这般狂话。

此处以包让凶名最盛,他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了。

香玉山听罢,背后冒出一股凉气。

他摆出友好笑容,忙道:“天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

周奕盯着这位‘义气山’:“巴陵帮还有你们香家,欠了太多债,我来收债,何来误会。”

香玉山连忙道:“我香家的生意遍布天下,钱财无数,我自愿还债。若天师有意,我香家愿归附天师帐下。”

徐世绩不由侧目看向周奕。

对于有争霸野心的人来说,这是个巨大诱惑。

倘若是密公,已经笑着喊香兄弟坐下了。

“有的债能用钱还,有的债须得用命,你以腌臜手段积攒的金银再多,又有何用?”

香玉山望着这个冷漠青年,只觉头脑中诸多狡诈手段都没了用处。

“杀!来人,杀了他~!”

他连退三步,边退边吼,引得四下全是脚步声。

巴陵帮众正在汇集!

几名妓楼女人吓得朝四周跑去,混乱中传来一声爆喝:

“找死——!”

包让哪受过这等屈辱,怒气勃发之下掀飞饭桌砸向周奕。

他纵身一跃,人藏桌后,已是浑身笼罩了一层练罡气罩,屈无惧、苏绰也随之动手,来人武功甚高,不可错过围攻机会。

周奕一拳击出,桌面以中拳处为核心蛛网一般裂成碎片,木屑与拳风一道冲向大力神包让。

那一层练罡气罩强横无比,竟把木屑格挡在外。

包让气势更壮,可周奕拳势不减,双方拳拳相对,打出一记劲风爆鸣!

一刹那间,使得包让名动一方的横练气功罩像是玻璃一般全数碎裂,挥出去的右拳已是被冰冻起来,整个胳膊都凝了寒冰,身上的衣物被劲气贯透,顺着破碎的罡气罩全数融散。

便是吐出去的那口血,也顺着劲风砸回自己脸上。

“轰~!”

包让撞烂两张高椅,叫香玉山本欲逃跑的身形为之一顿。

这一击在电光石火之间,苏绰与屈无惧大惊失色,可是已没法收招,便要乘着这个空档将强敌逼退,再行逃走之法。

屈无惧使得一对“玄雷轰”大铁锤,强势砸下,威猛无俦。

苏绰的锯齿刀,也是直奔心脉而去。

二人杀机才至,猛不丁有种诡异的空间收紧之感,登时气力生阻,周奕却在此时,左右手各按在屈无惧的玄雷轰锤面上,朝两侧一拨。

屈无惧吃到一股巨力,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招架!

双手大锤,不受控制朝两边摆去。

右手的大锤轮转,把一旁苏绰的胸口砸出一个大坑,左手大锤脱力飞向远处。

他双臂横张,空门打开。

周奕脚上带风,一脚蹬其下巴,屈无惧惨叫声也发不出,整个人顺劲飞空撞烂屋顶,头卡在瓦架上,身体不住摇晃,宛如屋顶上的吊死鬼。

三位高手死得太快,只在一个照面工夫,又有徐世绩拦路。

许将军与香玉山,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屋外那群穿黑衣的巴陵帮众,原本听到香玉山呼喊,气势汹汹提刀上前。

此时围到门口,正好看到包让、屈无惧、苏绰这三人的惨状。

众人都晓得三人大名,各都被吓得连连后退。

胆小之人,已是惊呼乱喊,狼狈朝外逃去。

可到了外边,又是一场打杀。

周奕除了三害之后,拾起屈无惧掉落的大铁锤,像是拿一片羽毛般轻飘飘提在手中。

香玉山面色刷白,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天师饶我一命,我香家世代给您当牛做马!”

他跪行两步,哀求中不断磕头,像是要触发人心中对弱者的同情。若叫敌手生出一丝怜悯,他便多一丝苟命机会。

“你这么一个只会欺凌弱小,贩卖女子的畜生,有什么脸面求饶?”

香玉山低着头,像是没看到周奕手中随时要他性命的大锤。

周奕却不啰嗦,对着他一锤落下。

锤势甚烈,却被他刻意控制了速度。

香玉山一听风声,立马双腿齐蹬,后仰去躲,双目全是狠辣之色,左右手甩出一片带着乌光的暗器!

周奕的大锤砸下,仅是劲风便将暗器带偏。

他忽然提速,叫香玉山没法躲全。

大锤落下,在其裆下轰然一击。

“呃啊——!!”

那随之而来的歇斯底里的惨叫,叫一旁的徐世绩头皮一紧。

这一锤不是武功被废,而是将这香家妓楼公子的武功化成齑粉。

“好!”

许将军叫了一声彩:“这姓香的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天师这一下,真是解恨,大快人心!”

周奕看了他一眼,又抡锤一砸。

这一锤砸在了痛晕的香玉山胸口上,顿时留下一个大坑,把这最恶心之人彻底了账。

“你把他的头割下来,叫人给香家寄过去。”

周奕冲徐世绩淡淡道:

“旁人家的女儿走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我却将他的脑袋给香家送回去,让他们多些宽慰。”

“是。”

徐世绩应了一声,他看了看地上的香家公子,又看向周奕。

心中发现他与密公更多不同之处。

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内心深处,忽然生起许多本能的认同之感。

这时,那许将军又道:

“香家必然感恩戴德,天师宽厚仁慈,世所罕见。”

周奕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你的胆气倒是比他们足。”

“天师谬赞,许某也怕死得很,但面对天师这样的人物,怕也无用,不如坦诚一些。”

“萧铣可保不住你。”

许将军闻言拱手道,“许某虽是萧铣部下,却另有身份。”

“哦?”

许将军直言道:“我来自漠北,不仅效力于颉利大可汗,还与大明尊教有莫大关联,天师留着我,也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周奕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

这家伙说的不错,他确实有点用。

不过

周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许玄彻,曾是岳州旅帅,当下在萧铣帐下领五千军,天师”

许玄彻说到此处,只觉浑身剧震,一记重脚在其反应不及时,将他踹飞砸塌厅堂木壁!

“你你.”

他“你”了几声,死不瞑目。

正在捣鼓香玉山尸首的徐世绩露出惊讶之色。

“天师为何杀他?”

他站起身来,不解问道:“此人控制萧铣大军,又能得知草原消息,岂不大有作用?”

“你说得没错,他有作用,但是更该死。”

周奕望着房顶上摇晃的屈无惧,露出追忆之色:

“早年我还在雍丘夫子山上,曾有个叫匡晖的人上山杀我道场中人,他是梁王手下,更是许玄彻的门人。此人欠我巨债,自当杀之。”

徐世绩瞳孔放大,心中直呼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