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子转头冲我扬了扬下巴:“不走?难不成还打算搁这儿过夜呐,要不你跟郭总搂着睡一宿得了?”
我没应声,只是狠狠瞪了地上的郭启煌一眼,转身往楼梯口走。
叶灿帆和白沙跟在我身后,手里的枪还没放下,枪身随着脚步轻轻晃悠。
瓶底子垫底走在最后头,经过郭启煌身边时,眼镜片反射着走廊顶那盏残灯的光,不知道在琢磨啥。
出了龙宫大门,清凉的晚风拂面而来,我后脖颈子的汗瞬间凉透了。
门口停着辆没挂牌的白色面包车,瓶底子拉开后座车门,招呼我们:“上车说。”
车里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叶灿帆先把枪往腿上一搁,着急忙慌的发问:“龙哥,刚才到底咋回事?我们在楼下听见枪响,还以为你跟人火并了,杜昂哥在那边坐不住,非催着我们上来,你看这枪,都是他让我们带的...”
他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枪,枪身在路灯下闪了闪。
我刚要开口,瓶底子先递过支烟,随后替我点上,烟雾在他眼前散开。
他搓了搓腮帮子低声道:“杜昂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郭启煌,那老东西精得像只老狐狸,明着跟你谈规矩,暗地里指不定憋着多少坏水,这才让我们带家伙上来,也是以防万一。”
他顿了顿,好奇的望向大华子:“刚才在楼上,是老舅动的手?”
“别瞎扯。”
大华子靠着车门吐了个烟圈,拨浪鼓似的晃动两下脑袋:“我哪有那玩意儿,是老郭他们开的枪,结果发现我能徒手接子弹,全叽霸吓傻跑没影了。”
“龙哥,刚才上楼前,我仔细分析过,郭启煌今晚说白了就是跟你玩了一招‘挫锐’。”
瓶底子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框,语气沉了下道:“他知道龙腾公司现在势头猛,手下弟兄服你,杜昂也信你,可你毕竟太年轻,容易上头,狗日的就是想逼你先动手,借机会把你的锐气彻底戳破,他不是真要弄死谁,是要镇住场面,挫掉你和龙腾公司的底气。”
“啊?”
我顿时一愣。
那郭启煌玩的路子不就跟大华子刚刚搁走廊里“一人一枪镇全场”是一样的么。
“不止呢。”
大华子在旁边冷笑了一声,弹了弹烟灰:“那老逼梆子不光想挫大外甥的锐气,更想废了我。”
“啥玩意儿?废你?”
我立时间瞪大眼珠子。
“嗯。”
大华子重重嘬了口烟嘴:“在老郭的眼里,龙腾这群人里,我大概算是最能打的那个,他今晚设这局,一半是想拿捏你,另一半,就是想借着人多势众,把我彻底废了,断条胳膊,卸条腿,让龙腾少个能打的,往后他对付你,就省心多了。”
“操!这老狗真特么够阴的!早知道刚才就该给丫一枪..”
叶灿帆在旁边骂了句脏话,手里的枪被他攥得发白。
“你那枪能响吗?”我突然想起啥,转头问瓶底子:“话说,你们仨一下子摸出三把枪,哪来这么多火器?”
“这..”
瓶底子闻言苦笑一声,从腰后摸出自己那把枪,递到我手里。
我捏着枪身掂量了下,沉甸甸的,枪身侧面还刻着串细小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