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两趟拉杂物的活，很快就拉完了，刘大齐开着拖拉机往家里赶。

今天是星期天，三个孩子都在家。

陈云也在，坐在廊檐下剥毛豆，听见拖拉机的声音，她连头都没抬一下。

停好车，刘大齐走到她面前，她也没什么反应，倒是三个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刘芳芳眼馋地看着他，开口就问：“爸爸！有没有买肉回来？我想吃肉了。”

儿子刘成明翻他的口袋：“今天挣了多少钱？给我一毛买冰棍。”

“行行行！我给。”儿子的要求，刘大齐从来不会拒绝，掏出一张一毛钱的纸币递给了他，“拿去买冰棍。”

“买什么买，家里买盐巴的钱都没了，还吃什么冰棍？”十六岁的刘晶晶从屋里出来，伸手抽走了刘成明手里的钱，递给了陈云，“妈！这钱你收着。”

陈云依然无动于衷，依然低头剥毛豆，刘大齐吃惊地看着她：“家里真连买盐巴的钱都没了？不会拿鸡蛋去换点回来？”

“你不怕丢脸？”陈云嘲讽地问，“代销店的人要是知道你开拖拉机，开到连买盐巴的钱都没挣着，会不会笑话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不就没盐巴吗？不吃就是，有啥大不了。”

刘大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来塞给刘芳芳：“去买盐巴。”

“我不去，我要吃肉，我都好久好久没吃肉了。”刘芳芳把一块钱扔还给刘大齐，“拿钱给我买肉。”

看着二女儿那贪吃的样子，刘大齐脸色难看。

他哪儿有钱买肉，钱都输光了。

陈云知道结果，但她就是不说，还在低头剥豆子。其实家里不是没有盐巴，还有一些，快吃光了倒是真的。

那天孩子问她要肉吃，她顺口说了一句：“家里连买盐巴的钱都没有，哪儿吃得起肉？”

大女儿记在了心里，今天看见刘大齐，忍不住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