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何忠良并不在意,马上进入九月了,再有个把月,自己就该南下南京,山本隆一加上朴民和路登奎,就算三人合力,怕也斗不过南京伪国民政府的三号实权人物吧。
只要自己不留下难以翻案的把柄,谁也拦不住我。
这天,何忠良上午在特务课忍了一上午,下午坐在《满洲文学》编辑部的旧藤椅上,指尖夹着的香烟燃到了过滤嘴,烫得他猛地回过神。
桌上摊开的《盛京时报》第三版,有一则看似普通的茶叶广告,用笔淡淡描出了一个扭曲的“茶”字,这是老梁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
内线电话突兀地响起,何忠良抄起听筒,里面传来老梁刻意压低的、带着济南口音的日语:“佟君,我在关东州的分店出了点状况,老范怕是栽了。”
“栽在哪儿?”何忠良的心脏沉了沉,老范是老梁最信任的掌柜,这次来新京,他是带着老范一起来的。老梁希望老范能在这里把生意做大做强,而且,平日里给抗联的帮助,也是通过老范,所以老范也是连接抗联物资渠道的关键节点。
他可以说就在自己身边,可是出了事自己居然不知道,反倒要老梁来联系提醒,这让何忠良深感惭愧。
“神田商社。”老梁的声音顿了顿,“货值十五万,全砸了。”
十五万伪满元,足够买下十栋新京的独栋洋房。
何忠良捏灭烟头,油墨味混着焦糊味在指尖弥漫。神田商社他有印象,社长神田正雄是关东军后勤部的掮客,表面做茶叶贸易,实则倒腾军用物资。
“人呢?”
“宪兵队拘留所,罪名是商业欺诈。”老梁的声音透着疲惫,“还有三个伙计,说是人证。”
挂断电话,何忠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老范老实巴交,绝不可能主动欺诈,背后定有猫腻。
他下意识摸出一根烟,学着杜伯孚的样子点着。
“佟君,发什么呆?”铃木晴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身着月白色和服,腰间的绯红色腰带衬得肌肤胜雪。
“山本课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何忠良起身整理领带,镜面般光滑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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