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混乱的局势(求月票!)

而自己的老师显然也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无论如何,他毕竟没有真正杀害同僚,不是吗?

离开放有宝石留声机的司祭室,言峰绮礼的嘴角,上扬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何况,即使我没有主动提出来,老师……也发现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

雷蒙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绮礼的请求。

“既然是吾主的土地正遭伤害,的确有制止敌人暴行的必要。”

他的语气平静而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件天经地义之事。

银灰色的瞳孔里,除了闪烁着那从未变过的信仰光辉外,也升腾出了一丝凛然的战意。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是屈从于内心的幽暗。

亦或者是属于正常人的道德观念,做出了最后一点努力。

言峰绮礼微微欠身,向其表示了自己的敬意后,还是“好心”的嘱咐了这位骑士长一句。

“雷蒙德神父,根据Assassin的观察来看,Saber的实力非同小可,若您与她交锋,还请务必万分小心。”

此刻,绮礼的“关心之语”,就“好心”地点出了造成这破坏的元凶,并没有给了雷蒙德没有选择的选择。

毕竟,如果出发的目的,正是阻止破坏继续下去,又怎么会不和Saber对上呢?

“主已经让我知晓了。”

沉稳的回应声,依旧简洁而明了。

“迷途的羔羊,也必将在主的荣光中,寻得救赎之路。”

雷蒙德稍作停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言峰绮礼,要直刺他最真实的想法。

在绮礼的眼中,面前的骑士便低声吟诵。

这既是对使命的宣告,又是给予那聆听者救赎的机会:

“因为这世界正受审判,这世界的王要被赶出去。”

“——神必将拭去他们眼中所有的泪水,死亡不再,悲哀、哭号与疼痛亦将绝迹,因先前的秩序,都已过去了。”

作为一名神父,那熟悉的《启示录》和《福音书》的话语,让面前的言峰绮礼神色一凝。

那话语中似乎暗藏着超越字面的深意。

而当绮礼从那似乎另有所指的暗示中回过神来时,就愕然地发现,那位骑士长已经失去了踪影。

那留于堂中的身影攥紧了拳头。

随后,在Assassin的汇报中,言峰绮礼匆匆向司祭室走去。

……

而在雷蒙德和间桐雁夜,都因为【联盟】的命令赶往海港的时刻——

“你、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Rider?!”

在韦伯看来,主动在进攻前昭示自己的存在,甚至在阵前“报上名来”的做法,简直太过于荒谬。

现在他们可是在Lancer和Saber刚刚作战的中央。

“不是说好了趁机——”

征服王做出熟悉的弹额头的动作,令韦伯立刻下意识地收声。

紧接着,在战场一片沉默之中。

他就对天灾过境般的环境,熟视无睹,转头看向面前的Saber。

而看着面前抱着敌视态度的Saber,伊斯坎达尔心里就暗道一声麻烦。

现在的局势,可不像原本的【历史惯性】一样和和气气了。

Saber的御主躺在身后生死不明。

而Lancer的气息,却正在远处变得平稳起来,甚至有重新恢复的趋势。

也就是说,在Saber眼里,不论征服王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出现,此刻他都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Lancer那一边了。

不过好在Rider显然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他就厚着脸皮,继续开口:

“虽然吾等是为了追求圣杯而在此竞争,但在真正动手之前,有一件事要问。”

“Rider,如果你在不让开,我就要对你挥剑了。”

Saber打断了Rider话语,她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内心便为爱丽丝菲尔的安危而感到焦灼。

阿尔托莉雅心里很明白,以Lancer御主卑鄙的策略来看。

一旦Lancer恢复过来,那个卑鄙小人,一定会命令他带着自己撤退。

那样一来,没有得到救治方法的爱丽丝菲尔,可以说死定了。

而对于肯尼斯来说,此刻他同样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

站在集装箱上的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和Rider站在一起的家伙,就是偷走了自己花费大价钱买来的亚历山大大帝披风的学生——

韦伯·维尔维特。

但此刻,这个家伙的行为,完全可以是误打误撞地救了自己一命。

甚至,看到此刻Rider和韦伯的“不和”,肯尼斯也完全可以想到。

如果自己召唤出的从者是那个壮汉,显然情况似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无论如何,如果不是这个小偷,自己根本就不会落到被“诅咒”的下场。

于是,这样别扭的情绪,就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打破对峙的局面。

“我还在想你究竟是哪来的勇气,胆敢偷走一位【君主】的圣遗物,没想到你竟然是用来参加圣杯战争。”

他就念出韦伯的全名。

“——韦伯·维尔维特先生,我‘亲密’的学生。”

在“盒武器”的打击下,韦伯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那张熟悉的冷峻面孔,带着对于自己的轻视和怜悯,站在讲台的上方俯视着自己。

肯尼斯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再次清晰地在韦伯脑中回响。

“难道你不知道,魔术师之间彼此厮杀,正是‘死亡’的另一种含义吗?”

“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刻离开这样危险的仪式,然后像一个庸才一样,度过平庸而和平的幸福人生。”

毫无疑问,在这令韦伯毛骨悚然的温柔语调里,其中蕴含着的杀意真实不虚。

但古怪的是,韦伯不知为何从中听出一种深藏的苦涩,甚至是一种异常矛盾的、发自内心的劝慰。

没有因这赤裸的威胁而颤抖,甚至也未曾激起那些积压已久的、关于过往受到羞辱的深切恨意。

年轻的魔术师在心里仔细地辨别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然后,韦伯甚至有些惊讶地发现——

仅仅是“尝试去辨别肯尼斯老师话语中复杂含义”这一行为本身,在过去的自己看来都是难以想象的。

那么,是什么有所改观了呢?

他的手下意识地按上胸口。

外套内侧,那本硬质魔导书清晰的轮廓,正紧贴着他的心跳。

这一瞬间,韦伯恍然大悟。

啊,原来如此。

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已经完全以一种平等的姿态,来看待肯尼斯老师了吗?

不,甚至不只是平等。

心潮如同千万浪潮同时澎湃地奔腾,耳边仿佛有千万人在同时擂响战鼓。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从韦伯认定的“正确”之中涌现出来。

他转过头,目光望向那曾在术式的投影中,显露出红色光点的身影——

那个他曾经只能仰望的、【时钟塔】的君主所在之处。

原来,【时钟塔】的君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

而就在韦伯要对着肯尼斯老师的方向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瘦弱的肩膀,立刻被Rider的强而有力地一搂,动作也立刻被打断。

Rider可算是服了韦伯了。

虽然这个小子成长的速度之快,以及变化之大让他也有些惊讶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