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住云笙软绵绵失去意识身体的时候,在毫不犹豫将传家宝的镯子丢在地上的时候,方少爷就知道了——什么男人女人,他就是喜欢云笙,还是一见钟情的喜欢。
他方嘉许,一见钟情了广兴堂的台柱子。
“你心脏不好,自己知不知道?”方嘉许坐到他床边,雪白洁净的床单上压出几道褶皱。
云笙抿着嘴唇摇头。
他脸色算不上好,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会影响唱戏吗?”
方嘉许没想到云笙会问这个,“放心吧。”
问题算不上严重,吃上好药,唱肯定是能唱的。
盒子被大志给带回来了,就搁在桌子上。
方嘉许原本觉得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但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催促,告诉他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笙笙。”
方嘉许攥着镯子,他耳朵先红了,然后蔓延到脸上,接着全身都烧起来似的热,“我想捧你,行不行?”
剔透的没一丝杂质的镯子被捧到云笙跟前。
太突然了。
“……”
云笙往后缩了一下,他想说什么,就听外头皮靴踢踏,紧接着就是洪亮男声,“我倒要看看,是谁成了我方家的儿媳妇!”
方嘉许护在云笙前面,还抽空同他说,“你就坐着别动,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方雄是北淮军官学校的校长,是真正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他目光锐利,从方嘉许扫到被护在身后的云笙。
“小子,你长能耐了?”
方嘉许连“爸”都不叫,就盯着方雄看,母鸡护小鸡似的挡着云笙。
方雄打量自己儿子,往前迈一步,呵斥,“让开!”
方嘉许不肯。
方雄从腰间抽出枪来,大志魂飞魄散,他知道老爷子是什么脾气,要真急了,是六亲不认的,“别!!少爷你,你认个错呗!”
方嘉许才不怕威胁。
枪口黑洞洞的顶过来,方嘉许不动如山,“行啊,今天要么你崩了我,要么!就是我领他进方家门!”
空气凝固。
云笙掐着手心,把手心掐出一个又一个月牙。
唱戏的总被叫下九流。
这么些年了,唱戏的还是被人瞧不起。
可云笙就是爱唱,他不能不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