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泽铭攥住那只颤抖的手,他发觉自己的手也在神经质的抽动,“我不走,我不会走的,别怕。”
高泽铭低下头去吻安寻的头发,又去吻他的脸颊,“小寻别怕,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坚强一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高泽铭体会到了绝望。
深切的、他曾经无法理解的绝望。
眼睛一眨,冰凉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落在安寻脸颊上。
安寻曾说:我不是不想打开门。
高泽铭那时候并不相信,他认为爱就是一心一意的付出,他偏执的认为一旦有所犹豫就是爱的不够纯粹。
其实不是的,很多时候只是某个瞬间做错了决定。
然后……就永远的错过了。
安寻的血顺着高泽铭指腹溢出,高泽铭撕扯自己的衣服去包扎安寻的伤口,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让人坚强。
高泽铭知道或许这不是真的,这一切或许都只是他精神铺展开形成的幻境——但那又如何!安寻至少,至少还在他面前。
高泽铭不可能放手。
窗户被重新封闭,门也被严实合缝的堵住,高泽铭听到有救援队挨家挨户的搜索,叫还留在这里的人都跟着尽快撤离。
他们的门被敲响了。
高泽铭小心的握着安寻的手,轻柔安慰人,“乖一点,小寻不舒服是不是?马上就好了,等他们走了,我就放开你。”
“没人吗?”外面救援队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好像刚刚还闻到了泡面的味道。”
“走了走了!”另外一个声音催促,“这里太不安全,我可不想把命搭上!”
“呜呜呜。”
“好了。”高泽铭小心的将安寻口中的布团取出来,又躲过他偏过来的脑袋,“饿了吗?我给小寻吃东西好不好?”
……
安寻的变异已经很慢了。
被咬伤的当天晚上人只是昏睡,高泽铭反复探着安寻的鼻息,又回想自己当初变异的过程——已经记不太清楚,那时候被所谓的“恨”冲昏头脑,只想着报仇,只想着能亲手杀掉那个“害死自己”的恋人。
第二天也没什么异常,除了苍白脸色和脖颈上狰狞伤口,安寻看起来更像是睡着了。
第三天伤口开始愈合,高泽铭为安寻剪去飞快生长的指甲,小心的用甲锉将甲型修的漂亮圆润。
第四天安寻仍然安安静静的,不动也不睁眼,人偶一样乖巧的任由高泽铭为他擦身换衣。
高泽铭开始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不算太坏,自己会一直一直照顾小寻。
他现在知道了,照顾一个人原来这样不容易。
高泽铭为他换衣服,安寻的脸就无力的歪倒下来,贴在男人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