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同于旧时战船的平底,采取了尖底构造,头低尾高,前大后小,如鹘之状,舷下左右置浮板,形如鹘翅,其船虽风浪涨天,无有倾侧。
海鹘船没有风帆,依靠桨推进,利于逆风逆水而行。加上形制不太大,有利于迅速机动。
这种中型战船,并不利于承载发射巨石的大拍。除弓矢外,海鹘船主要使用两种攻击方式。
一是在船头水线之下,安置尖锐的冲角,包以铁皮,锋利如一柄巨型匕首。一旦撞上敌船,冲角就会撞入敌方船体,令敌船进水沉没。
二是用长杆悬石,谓之拍竿。不像大拍那样把石块发射出去,而是接近之后,反复用来拍击敌船,可以有效造成毁伤。
广州水师兵员素质极高,主将指挥起来如臂使指,此前几次水战接触,新建的草军水师都在李逸手上受挫。配备人力充足的海鹘船,对义军水师杀伤尤大。
朱温所乘旗舰上旗帜高扬,鼓乐喧天,义军舰船阵势向两侧拉直,形成鹤翼阵势。
海军所用旗语,不是朱温短短几日就能搞明白的。
但黄巢所建水师,吸收了岭南各地的船民水盗,甚至有官军水师的逃兵。这些专业人士,自能模仿官军水师架构,弄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指挥体系。
朱温将自己的意图传达下去,具体指挥便有行家代劳。
当广州水师的海鹘快船急速包抄过来,草军的船上也射出纷纷扬扬的箭雨。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草军战士射击所用,都是用桑木制造的单体木弓,弓身极长,没有弯曲时几乎有一人高。
单体木弓较筋角复合弓,不易受潮,更能适应岭南卑湿的环境,虽然发力效率不如角弓,但能通过加大拉力弥补。
草军中不乏膂力过人,又有百步穿杨射术的箭手,他们张弓如抱月,修长且轻便的箭矢,如一片片铁云向敌船射去。
海鹘船左右张生牛皮为城,但桨手要划桨,就必须留出口子。
草军舰队位于上游,顺风顺水,长箭借着好风飞向敌人,一旦射中牛皮遮护中的孔隙,必有桨手身上飙血。
纵不能一击致命,中箭的桨手失血虚弱,也会降低海鹘船的机动力。
面对草军箭落如雨,广州水师的气势登时挫了几分。
“传令三军,放箭还击!”
李逸以牙还牙,发号施令。
飞蝗般的箭矢同样向草军这厢扑来。
然而官军舰队是逆风,箭矢威力远不如义军这边,箭手也不及义军熟练,命中情况自然十分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