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有枪,是谁的船只又有什么区别?
最直接的夺船白刃战,才是最彰显勇气的战场!
披甲当然会带来不便。
一阵强劲的海风刮来,就有披甲战士从跳板上骨碌碌跌倒,滑入水中,连泡沫都不冒,就被汹涌的海水吞没。
广州水师的拍竿砸下来,有时也能击断一些跳板,令上头的士兵尽数沉入波涛。
草军勇士并不去听同袍的哀嚎,一心向敌船奋勇冲锋。
他们已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局面,容不得丁点反顾。
战友魂归浪涛,心中便默祷他们与沧海同在。看不到战友的尸骸,反不会扰乱心神。
海鹘船上的官军士卒们,瞧着草军战士身披锐甲,手持枪刀,如同一头头铁猛兽自木板桥上涌过来,纷纷露出骇然神色。
他们试图拦截,可不着甲的水兵,哪里干得过荷甲的勇士?
何况草军人怀必死之心,在战意杀气上,彻底碾压过对手。一旦踏上敌船,随之而来的混战,毋庸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中军旗舰位置,朱温眼神镇定,瞧着朱珍挺枪纵马,直接由跳板上控马冲撞上一艘大型海鹘战船。
这艘船的防御远强于一般海鹘船,敌兵已在甲板上持盾列队,严阵以待。
朱珍怒吼一声,策马冲锋,长枪横扫,扎入盾牌缝隙,左右摧荡,敌兵便惊叫着,被拨得东倒西歪。
在船上使用骑兵,是个疯狂的主意。
朱珍的骑术如果稍稍差上一点,他方才冲过去的时候,已经连人带马跌到海里。
但对于顶级的骑士来说,只有不敢想的,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长达两丈的跳板,足以提供一小段加速冲锋的距离。而马上居高临下的优势,更利于突破敌人的盾阵阻拦。
“兄弟们,咱们也上!”
朱温霍然拔刀,向旗舰上的战士们招呼道。
他身着明光铠,脚踏虎头战靴,步伐沉稳,沿着桐木跳板向敌船步去。
疾风吹动背后锦绣披袍,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