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注意力从手上的书籍挪开,听着郭和真诚的询问,不假思索道:“究天人之际,自然是要知晓天与人之间的关系。”
郭和挠挠后脑勺,“这我自然是知晓的,可天与人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为兄惭愧,始终不得要领。”
陈及冠想了想,用了一种最为通俗易懂的方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这是最浅显的天人关系,寒来夜长,暑来夜短,二十四节气之变化,皆为天人关系。”
陈及冠举了几个例子,“这些统统都是天人关系,只是要叫你知晓,天人关系无穷极也,古人虽有见解,却远远不足。”
“我虽知晓浅薄意思,尚不敢言究天人之际,也不敢言通古今变化,只是虚心学习,明理见心罢了。”
陈及冠说到这里,也不禁有些感慨,他自认并不愚钝,可越是学习,越发觉得自己知识浅薄,有许多知识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有些儒家名句瞧着简单,一旦仔细揣摩,就能延伸到各个方面。
不得不佩服先贤的智慧,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总结出一条铁律,让后人受益无穷。
郭和若有所思点头,趁机将自己剩下的疑问全部提出来。
陈及冠也不吝啬,一一耐心解答,他好歹是县案首和府案首,身具童生功名,应付一个乙班学子还是没问题的。
郭和敬重看着陈及冠,想当初两人还是同窗,如今对方已经到达一个令自己羡慕的地位。
而且几番询问下来,他觉得陈及冠比私塾的夫子还要厉害,讲解的内容通俗易懂,并不晦涩,不需要自己去瞎琢磨。
两人一起讨论学识,时间过得倒也算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小池村。
村里族人见到熟悉的马车,自然热情迎接。
当看着穿着玉白色大氅,戴着四平定方巾的陈及冠从车辕下来时,又是高兴又是敬重,纷纷在一米之外停了下来。
冠哥儿这身衣裳瞧着就不便宜,他们干粗活的人,身上脏兮兮的,可不敢给弄脏了。
陈及冠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笑容,很懂礼貌的叫人,被叫人的人立马应了一声,声音很大,得意的朝其他人挑眉。
寒暄一番后,陈及冠才对着陈大山说道:“七叔公,今日我回来,是为私塾一事,这便是我为村中孩童请的夫子,可启蒙开智。”
郭和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挺直腰背,生怕自己丢了同窗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