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崩海啸般的庞杂信息洪流，那裹挟着无尽负面情绪的黑暗，疯狂地向着张启的意识席卷而来。

然而，这些足以将任何圣位强者的心智都彻底冲垮，使其堕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恐怖洪流，在接触到张启意识的刹那，却连半点涟漪都未能掀起。

就如同溪流汇入大海。

不，连溪流都算不上，顶多只是一滴墨水滴入了无垠的宇宙虚空。

连一丝痕迹都无法留下。

保持绝对的自我。

这便是踏入“终极”领域的强者，与普通生灵最根本的区别。

他们的内宇宙自成一体，圆融无缺，外界的一切信息、情绪、法则，都无法对其造成任何形式的干涉与污染。

这也就是道家修行所说的纯阳无漏的真仙境界。

更何况，张启本就特殊，有着其余世界的他的牵引，基本上不存在有能将他自我偏移的东西。

他的目光穿透了这层层叠叠，积攒了无数纪元的黑暗，向着其最深处探去。

在这片由纯粹的绝望与痛苦构筑而成的意识海洋深处，他看到了一个蜷缩着的小小身影。

一个少女。

她就那样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埋在臂弯里，小小的身子因为极致的恐惧与痛苦，而在不住地颤抖。

那正是古。

或者说，是古为了保护自己，而主动封闭起来的，最纯粹、最脆弱的内心。

张启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少女身前。

他缓缓蹲下身。

“已经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足以抚平一切创伤的安定力量。

似乎是察觉到了张启的到来，那颤抖的少女，身子猛地一僵。

她缓缓地，迟疑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梨花带雨，写满了茫然与恐惧的小脸。

但在看清张启的瞬间，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里，像是骤然点亮了两颗星辰，渐渐恢复了神采。

下一刻，无尽的委屈与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最后的防线。

“哇——！”

少女眼中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她猛地扑进张启的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