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娘下来时就惊呼声:“这般大的宅子!”她也不傻,一下知道这定然不是玉郎或是禾娘租借的,便看向赵霁云。
赵霁云笑得温和:“雁青关租赁屋舍比起徐州城要便宜许多,玉郎租的这处恰好是一友人的,便更价低了一些。”
实则是他为禾衣置办的嫁妆连着的那两处小院都放不下,索性全搬来这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
文惠娘天真单纯,一下就信了,高兴又新奇地往里瞧。
陶家一路带来的五车东西花了些时间才收拾好,赵霁云留下用过饭,才是离去,离去前,文惠娘拉着他亲亲热热说:“五郎,大礼前几日你便就忙自己的去,不要与禾娘再见面了,否则不吉利。”
禾衣见到赵霁云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下,显然他这般狂悖又离经叛道之人是全然不会信这套不吉利的说辞的。
他可是振振有词那套世族试婚的风俗呢!
只他眉眼温雅,柔和地听着他娘念叨这婚前几日见面如何如何不吉利,也不见半点不耐,他娘便越说越来劲,到最后禾衣都不知她娘是否有恐吓之意。
比如她娘说:“以前我家隔壁住过的那户女婿成亲前几日天天来,结果成亲当日就断了腿,洞房都没洞成,往后夫妻很不谐。”
又比如:“还有一户人家,成亲前耐不住非要见面,结果成亲没一年便和离了。”
等赵霁云走了,禾衣忍不住好奇问她娘,方才说的到底是隔壁哪户的女婿,她怎从来没听说过?
文惠娘颇有智慧地说:“我自是吓他的,若他将你放在心上,定是会遵循!”她说完,柔美脸上露出笑容,“这么多年,你爹这般疼我,我自是有我的门道,且上一回你与李齐光那婚事,我都没有这般发挥的地方,你这回听我的便是!”
禾衣:“……”
夜晚躺下后,禾衣翻来覆去没睡着,时不时瞧着窗子那儿。
但直到她睡着,窗子都没人撬开过。
第二日早晨,禾衣醒来后,又盯着窗子那儿看了看,下床起身到那儿,推开窗,看到窗棂那儿夹了一封信,她有几分好奇几分期待,打开信。
信上只一句话——“等我来娶你。”
禾衣看着信许久,终于捂着脸笑了,她没正经成过亲,搬出了将军府才真正有了备嫁的感觉,这感觉与当年冲喜全然不同。